一壶酒还没喝完,秦府的曲管家找了来。李钊一见到他,以为又是来拿银子,先给掌柜使了眼色打发出去。曲管家坐在掌柜的位子上,制止了李钊掏钱的举动。急道:“不是,不是,今日来找李东家是为了别的事。”
李钊:“曲管家有何事,但说无妨。”
曲管家未语先笑,慢慢道:“李东家,家中千金可许了人家?”
“不曾。”这是要给做媒?可他一个管家能认识什么像样的?
曲管家笑着:“我家大爷,您是见过的,如何?”
李钊诧异:“大爷,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我家大爷年纪轻轻已是官身,前程似锦不可限量,便是做妾,也是一般人家求而不得啊!”曲管家自信满满。
李钊脸上的笑意早已一扫而光,阴沉沉道:“我就这一个女儿,捧在手里养这么大,自己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送去给别家妇人面前伏低做小,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这话是您说出来的,又是秦大爷的意思,看在救过小女一次的份上,我就不说什么了。若是旁人来说,今日怕是要被打出这条街了!”
曲管家一呆,看李钊脸色愈发铁青,晓得他不是拿乔,讪笑两声道:“这,这也是大爷看小姐伶俐,一见难忘,这才冒昧提亲,您不答应那就当我没说,来,喝酒,喝酒!”
曲管家端起酒碗看过去,李钊过了好一会儿才也端起来。
回到家中,李媛随手把签文上的两句诗写在纸上,目光只停留在最后一个字上,一个“狂”。李媛看了又看,突的笑了,自言自语道:“这是叫我不要拘谨,做人当狂妄自在一些吗?”偷偷一笑,“挺好的。”
秦荫听完曲管家的回话,不以为忤,反而笑了起来。曲管家不解,小心道:“爷莫气,他不识抬举,回头咱再无色更好的。”秦荫摆摆手,笑着解释道:“他越是反对,越说明他在意这个女儿。不许就不许吧,他拦得了一时,总有他拦不住的时候。”
曲管家忽的茅塞断开,笑的奸诈猥琐:“对,对,他那女儿时时出门在外,万一出点意外……”
秦荫斜瞪他一眼,斥责道:“收起你的龌龊心思,爷我是那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爷是正人君子,奴才小人之心,爷莫怪!”曲管家笑着,早看出他不是真怒。
秦荫拿起书桌上的折扇,“唰”的甩开,手端在身前摇摆两下,扇起一缕青丝。曲管家忙拍马道:“爷当真是玉树临风,英俊不凡,这样在街上走一走,怕是要勾的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暗自垂泪呢!”
秦荫冷笑一声:“少贫嘴了,出去吧。”
“是。”曲管家乐颠颠的跑了出去。秦荫几步走到净手的水盆前,朝着水面的倒影看去,自得的点点头。
李媛还不知道自己又被提亲的事,也不知道父亲已经给了人家两千两银子,她也被三五日一来的媒婆吓到了,唯恐父亲没问过自己的想法便把自己许了出去。是不是该想个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