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楚王生母死的时候,他已经去皇子处所居住了,并未得过皇后娘娘的教养,这一点还让眼看着朝野纷乱的父亲叹过。
皇后娘娘只扶养过幼年丧母,又腿脚不便的辽王。若是当时,楚王能得到娘娘的教养,哪怕一年,恐怕他的身份也和此时不同了吧。毕竟,娘娘没有嫡子,楚王要是得过娘娘的教养,就能高出吴王和淮王半头,算半个嫡子了。
既然如此,皇后娘娘与楚王很亲近又怎么讲的通呢?
徐纪文无奈地抚了额,若是他往日能多注意些楚王的消息就好了,也不至于有这“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都怪他每日只知道跟着三哥一起练功,若能多跟着大哥出去交际,如今也不用愁了吧。
等等,跟着大哥出去交际?
徐纪文突然好像抓住了什么。
对了,楚王当年,应该就是他大哥,辽王爷照料的。
辽王爷因为腿脚不好,直到十八岁成亲时,才搬离皇宫,之前一直都是住在东五所的。
辽王年长楚王八岁,也就是说,楚王丧母之后的好几年,都是跟着辽王住在一起的。
虽然没有名分上的帮助,可幼年的楚王很有可能确实是在辽王,在皇后娘娘的照料下长大的。那么,皇后宫中的宫女亲近楚王也就无可厚非了。
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跟小时候皇后娘娘的那句“是珮昕”,一样地让他高兴。
徐纪文绷起嘴角,可眼里的笑意却溢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这就对了。看起来最为势弱的皇后、辽王和楚王,竟然是一个整体,而且还是筹谋了许久,不然楚王怎么能这么早就番呢?
吴王和淮王肯定不知道吧。可叹那二人还傻傻地拼死拼活,都快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等到楚王异军突起,渔翁得利,估计他们会惊得跳起来吧。
不过这对自己来说,却是最好不过得了。
若能追随楚王,何愁不能恢名复姓?
徐纪文不知道,他这一刻的想法,竟与那日的韩先生惊人的相似。
想通了这件困扰他近一年的难题,他突然有种得意的感觉。得亏父亲一直要求他们,要做到“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不然这千头万绪,自己哪里理得清楚。
徐纪文得意之余不禁又陷入了沉思,如何才能向楚王投诚呢?毕竟自己之前和吴王世子从往过密。
他在那兀自思索,而早已走了的那行商打扮的二人却笑着躲在二楼偷偷的看他。
原来这二人正是楚王派来侦查徐纪文的人,而他们前几日例行汇报徐纪文的动向后,却得了武昌那边另外的命令。
楚王关注徐四,也有近一个月了。看他除了襄阳李氏这条线,确实没有别的线路,再加上他一直安安分分,完全没有想方设法接近武昌的表现。
楚王觉得,他应当无甚问题,又和青崖先生商量,要不要引了他主动投诚。
青崖先生也觉得是时候了。京城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意想不到事,还是把忠勤伯府的小爷抓在手里,安心一些。他们也不要求忠勤伯做什么,不过事有急迫时能站出来说句话罢了。
况且,他们既然有了防他之心,且把他放到眼前试探一番,岂不比这样坐着干等强的多。
因而,便下了命令,让光化那边小心引诱,务必一步一步让徐四爷心甘情愿地投入楚王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