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六皇子渐渐长大,境遇竟比太子还要难过时,他想要投靠过去也不可能了。
因为没人会相信他。
连他自己设身处地的想都不会相信,毕竟他避太子如蛇蝎避了十多年,突然找上门去说愿意为哥哥效劳,为他争皇位,打量谁是傻瓜呢?
但顾景云愿意为他引荐。
顾景云的身份在太子一系心中便是各润滑剂,大家都知道他是不会害太子的。因为独他与太子利益最一致。
六皇子眼巴巴的看着赵嫔。
看着年近弱冠却还未娶妻,也从未参政议政的儿子,赵嫔一咬牙,心一狠,切齿道:“好,娘做。”
她眼里闪过寒光,“就当是我还当年黎太医的恩情。”
赵嫔转进内室换了一身素白宫衣,脸色苍白的道:“你先出宫去吧,我去给皇后请安。”
“母妃!”
“出宫去!”
六皇子咬了咬嘴唇,深深看了母亲一眼,转身便走。
赵嫔松了一口气,扬声道:“来人,去把晴姑姑她们找来。”
这些人都是当年在产房里伺候她生产的人,虽然她内心深处知道惹不起兰贵妃,却依然下意识的保存下人证物证,只等着有一天这奸妃被清算时派上用场。
只没想到最后用到她们的竟是自己。
赵嫔昂首挺胸的往坤宁宫而去时顾乐康刚从医馆里出来,脸色青白的抓着一个藏青色荷包。
昨日顾景云给他这些荷包时他便心生怀疑,他不敢多做停留全部拿来给医馆的大夫辨认。
荷包透着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大夫们闻着只隐隐觉得不对,但哪里不对却说不出来,只能一一检测。
他便将荷包留下让他们检测,今早才拿到结果。
荷包是浸染过香料,但里面还加了好些药材浸泡,全部是不利于男子生育的药材。
因为是浸泡布料,香气会消散,所以一开始佩戴不会有什么效果。
顾乐康想到他拿回来的那一堆荷包,脸色苍白的问,“那若是每日都佩戴这样的荷包,一天换一个新的会如何?”
老大夫摸着胡子道:“那问题可就大了,轻则弱精难育,重则绝育无嗣,不过若佩戴之人年过二十五,那问题就更小了,这类男子精气旺盛,阳气足,即使****佩戴也只会弱精而已。”
“那要是对方才十四岁呢?”顾乐康艰涩的问道。
老大夫同情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这才是最严重的,这个年纪的男孩正是发育的关键时候,若每日都佩戴这样的荷包,”老大夫摇头叹息道:“绝育无嗣还算轻的,重则只怕连命都丢了,要知道少年精气变弱,那可是会直接影响寿命的。”
顾乐康浑浑噩噩的回到顾府,看到门前停了辆马车,顾景云正扶着黎宝璐从车里出来,俩人手牵着手旁若无人的说说笑笑进府。
顾乐康便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拦住他们,青着脸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所以让我不要久戴?”
“四叔你在说啥?”
顾乐康只看着顾景云。
顾景云也微微蹙眉,直到看到他手里拽着的荷包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这傻小子还真去找大夫验证了。
他微微点头道:“宝璐的祖父曾是太医,黎家世代行医,我们虽不知道上面的东西是什么,却知道不是好东西。怎么,你查出来了?若不介意便告诉我一声,也让我知道这上面多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顾乐康脸色苍白,转身就跑。
他能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我娘送的这些荷包会让你绝育吗?
顾乐康一口气跑回母亲的院子,直接闯了进去。
方氏正在落泪,看到儿子跑进来便扭过头去,生气的道:“你还来干什么,不是有了哥哥便忘了母亲吗?怎么不去讨好他,倒有闲心来我这儿了?”
顾乐康低下头抖着手将荷包系在自己的腰上,抬头对母亲笑道:“娘,我新得了一个荷包,你看漂不漂亮。”
“什么好东西值得你特特来炫耀?”方氏扭过头来,待看到他腰间挂的荷包时脸色大变,上前一把扯下,紧握住它厉声问道:“这东西你哪来的?”
“从三哥那儿拿的,”顾乐康仔细地看着她道:“我看他那里有那么多的荷包就拿了几个过来用,母亲,你觉得我戴着好看吗?”
“不好看,难看死了,以后你不许戴这种荷包,还有其他的呢,都交出来给我……”见儿子怔怔的看着她,以为是自己激动的样子吓到他了,方氏平复下来,扯了一抹笑道:“你要喜欢荷包娘给你做便是,干嘛去抢你三哥的?他刚到家,什么东西都缺,你不送他还罢,怎么还去抢他的用?赶紧交出来,我叫人给他送回去,你喜欢什么样的荷包娘再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