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通过这些分析，石磊大致可以判断出，大唐和华为之间，如果有人想要挖走段庆来，大唐至少是九成以上的可能姓。哪怕对于人才流动一直保持相当的平常心的石磊，在如今这个情况比较微妙的时间关口，也必须要琢磨一些对策。否则，这边轰轰烈烈把所有的事儿都做了，造势也达到一定的阶段，那边企业核心经理人，在总部担任总裁的段庆来突然宣布辞职并加盟大唐电信，这对于喜爱八卦新闻的所有媒体而言，显然是个可以当兴奋剂用的材料。而石磊这段时间做出的很多努力，尤其是在提升企业影响力和品牌价值方面的努力，大概有很大一部分将会付诸东流了。

“他妈|的，这个大唐还真他妈不省心啊！非要老子搞你们一下么？”石磊暗骂。

腹诽大唐的同时，石磊不禁对凌东升又充满感激。虽然他是官，大唐是企业，看上去似乎他和大唐没什么关联。但是大唐这个直属于国务府的企业，有一半都算是凌东升目前所在的国信办领导，排位在凌东升之下的一个国信办副主任，不还在大唐电信挂了个副董事长的名字么，凌东升将这事儿告诉石磊，谈不上有什么风险，但是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胳膊肘往外拐了。

这也不能明着表示太多的感谢，石磊只是端起啤酒，主动的跟凌东升喝了一口，眼神里给出一些感激之色罢了。

“多跟顾覃走动走动。”凌东升这就算是点到即止了。

至于让石磊跟顾覃多走动的意思，究竟是说这事儿其实是顾覃透露给他让他转告石磊的，还是凌东升干脆在暗示石磊，既然他们挖走你的段庆来，你强留的意思也不大，倒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正顾覃其实也并没有一门心思想要在大唐干一辈子，企业改制取消了行政级别之后，顾覃这批技术出身的央企高管其实也就跟寻常的经理人区别有限了，但是他们这帮最早从研究院一点点走上高管岗位的人，在国内电信行业的影响力却是相当之大。哪怕顾覃的能力更多在技术方面，企管上略逊段庆来一头，可是凭他在电信行业的名声以及影响力，如果让顾覃和段庆来换位子，石头集团显然是受益方。

不过问题也就在这儿了，凌东升到底是让石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还是仅仅想要告诉石磊别感谢错了人，顾覃才是那个好意提醒者呢？

有了这么一个岔子，这顿饭吃的也基本上就寡然无味，石磊根本就不知道嘴里嚼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一心只是在琢磨凌东升的意思，以及接下去自己应该如何闪电般的搞定大唐，别好好努力了二年半，最后被大唐玩了个阴的。石头集团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摆一道，接下去想要尽快并购国内其他参与到3g标准制定当中的企业，以增加份额，难度那绝对是几何倍数的被增加。

看凌东升基本上吃完了，石磊也不去管结账的事，直接说：“凌叔，我先走一步了，下午的会我会让段庆来回来参加，换酒店的事儿我们绝对支持，费用我们石头集团来负担都没问题，让大伙儿住的宽松点儿吧，谁都有个隐私什么的，俩人一间房也挺对不住他们的。”这话说的也比较明显了，换到郊区的酒店去，还不就是为了活动方便，而活动方便了，就保不齐会有点儿“很私人”的活动，俩人一间房，还活动个屁，这些官员其实收入没几个，难道让他们自己去开房么？巴黎这种地方，市区的酒店倒是有便宜的，越是郊区反倒越贵，随随便便都上千一晚，这些官员一个月才挣几个？

凌东升笑着点点头：“去吧，这些我会跟那边的武部长说的。”武部长，就是这次信产部那边过来的副部长，也是这个专家组的副组长，具体事务基本都是他安排，相比之下，凌东升这个正组长其实也就是挂个名，基本不问事儿，把握大方向。

回酒店拿了车，石磊直接就朝着北镇会展中心而去，路上就给段庆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下午回酒店来开会，并且说了专家组有换酒店的打算，让段庆来最好能事先安排一下，先抢着把费用走掉，省的到时候另外两个企业争。

石磊也有点儿故意，提了一下自己和凌东升单独吃饭的事情，他是希望段庆来不管是走是留，都能主动跟他说一下这个事儿，要是这样的话，除掉大唐的小算盘不谈，单从段庆来这边来考虑，石磊是很愿意按照他之前跟凌东升所说的那样，今后大家还能做个朋友的。毕竟两年的工作关系，段庆来也真是为石头集团付出了很多，石磊不想因为跳个槽就搞得以后大家见面连招呼都不想打。

可是段庆来似乎并没有领会石磊的好意，什么都没说，只是答应石磊会把一切安排好。

叹了口气，石磊一边开着车一边又给秦慕北打了个电话。电话里没细说，只说有些变故，大概要商量一下对策，询问秦慕北现在确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