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谭应池浅薄,也不是谭应池装(逼),实在是他们感到无穷的委屈和无比地郁闷,一个厅局级高级干部千里迢迢、千辛万苦来到穷乡僻壤,目的竟然是见一个县zheng fu的干部,还不知道这个干部是什么级别。来了好久,除了一个工作人员泡茶外,又来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
这个年轻的工作人员似乎还有长谈的意思,这也太不把厅级高官当干部了吧?什么时候厅级高官成了地里的农民了?随便谁都可以握手的?
郭拙诚笑了笑,在谭应池旁边坐下,说道:“谭厂长好,我是长河县人民zheng fu县长郭拙诚。欢迎你们到来。”
谭应池木了。
王先金脱口说道:“你说你是县长?喂,我说小伙子,冒充国家干部是要坐牢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郭拙诚笑道:“当然知道。你们是客人,千里迢迢而来,我冒充县长有什么好处?你们除了几个乘车的零用钱,还能有什么财产让我诈骗不成?”
说着,他又说道:“今天上级安排你们来,就是为了协商你们卫津市电子厂生产什么电子设备的。因为我时间太紧,实在无法动身去卫津市,只好委屈你们过来了。对不起,等谈完后,你们好好休息休息,等恢复jing神了再回去。”
直到这个时候王先金还是不相信郭拙诚是县长,甚至都不相信他是国家工作人员——实在太年轻了。
谭应池倒是有点相信,听了他的话后,问道:“你就是在香港宇湾电子设备厂的那个年轻专家吧?我听我厂的专家说过你的样子。……,你怎么又是县长?”
郭拙诚笑道:“如果说专家,那才真有一点可能是冒充的,我不是宇湾电子设备厂的专家,我只是国内的专家,也是长河县的县长。”
厂长到底是厂长,当王先金还在木木地、还在怀疑的时候,谭应池已经在心里认可了郭拙诚是县长,问道:“郭县长,不知道你喊我们来协商什么,是关于那些电子元器件的使用吗?”
郭拙诚说道:“是的。这批元器件是我决定购买的,觉得质量不错。虽然有了一段的时间,但比国内一般电子元器件厂生产的质量还好一些,如果把它们当废品扔掉实在可惜。加上你们厂帮我一个忙,于情于理都应该还上这个人情。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那些货物值七百万是没问题的。特别是磁xing读写头很好,微型电机的质量也不错,噪音小、运转平稳。”
因为后面的话涉及到技术,谭应池转头看了王先金一眼。
王先金点头承认道:“这两个元件的质量确实不错,比我们自己采购的要好。”
谭应池说道:“如果我们也生产香港的那种收录机,国内肯定没市场,体积大不说,主要是成本高。这么大一个,像电视机似的,材料成本都要近两百元。如果真的生产,我们估算了一下,至少要卖二百五十元才有利润。如果现在没有黑白电视机出现,这个价格还是可以忍受的,年轻人结婚肯定会愿意买上一台。可是现在黑白电视机出现了,他们咬咬牙,再加上一百多二百元,就能买一台黑白电视,再买这种收录机就不划算了。”
显然谭应池他们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正因为郭拙诚太年轻,他反而比对待同级干部更用心。久在官场的他知道,像这种怪异的人坐上如此高的位置,肯定有他不寻常的地方,不是有极大的本事就是有极大的后台,千万不要得罪。
王先金也说道:“还有就是做收录机外壳的abs树脂我们很难买到,无法做到跟香港远东音响设备集团公司的收录机那么漂亮。如果采取金属的,那材料成本就更贵了。如果采取普通的塑料,再在上面刷面漆的话,收录机的档次就会下降,让人觉得花两百多元买回去实在太冤。”
虽然他还是不相信郭拙诚是县长,但见自己的上司如此重视这个年轻人,他也开始摆正心态,强迫自己把这个年轻人作为与自己平等的交谈对象。
“你们思考的对头。”郭拙诚点了点头,说道,“说明你们认真地思考了问题。”这话真有点像上级领导对下级干部说的话。
谭应池和王先金都有点郁闷,也有点小小的火气。
郭拙诚似乎不知道对方生气了,继续说道:“你们想到的问题我也想到了,所以,我们不能再把它们用来生产收录机。那生产什么呢?我认为我们把它用来生产小型录放机。”
谭应池、王先金同时问道:“小型录放机?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