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大师能以少年之身进入这个从来不许男人进入的神水宫,自然很有几分本事。
他明明是个正当少艾的男子,而且还是个比大多数男人都要俊美得多的男人,可偏偏却能让水母阴姬无视他的性别,将他请来神水宫中讲经——
还一讲就是旬月!
这样的无花,在出尘绝俗上头做的功夫,自不必说。
这家伙看着神水宫中的每一个弟子时的眼波和微笑,都非常温柔,但那种温柔并不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感觉,而是,嗯,怎么说呢,他看着神水宫中的每一个弟子,无论那个弟子容貌如何、年岁老幼,都和看水中一片花瓣、岸上一棵草、草上一滴露珠般的,慈悲而温柔。
好一派大爱无疆、佛性天然的宽和淡然。
若不是和这家伙“近身酣战”过一回,谢梓澜都要以为这真的是一个“大师”。
但很可惜,这么一个人,事实上却是个“大湿”。
一个装模作样到对着前不久才肉搏过的女人都能一副大爱无疆、慈悲为怀模样的大湿。
谢梓澜淡淡看着他,心中火气已然翻涌。
她本该无所谓这小秃驴态度怎样的,可谁让他要在自己心情不佳的时候冒出来呢?又偏偏做出这种她最讨厌的装腔作势渣男范!谢阿姐不怕他渣、不在乎他渣,并不代表就能气定神闲无动于衷地看着一个渣男狂刷存在感啊!
#如果没有一个让自己愉快的说法,这新养出来的迷心蛊少不得就便宜你了!话说在你讲经的那个石台上来一场舞蹈怎么样?来一场秀秀们的剑舞,以花枝做剑,当然一声僧袍也必须略改改,换成秀秀们舞蹈服的模样,或者更奔放点儿……#
谢梓澜脸上淡淡的,心中却是各种恶意翻涌,这让无花本能地觉得毛骨悚然。
可惜这位七绝妙僧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他在神水宫已经待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对神水宫众弟子的观察告诉他,在得到水母宠爱、可以盗取到天一神水的人中,司徒静这么个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神水宫、最多也不过是在山谷之外走走的少女,是最好控制的。
只要一点点摄魂之法,只要让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以为是她自愿献身的……那么这个面上淡然优雅、内心纯稚羞怯、眉宇间又仿佛有所求的少女,便能死心塌地地为他所用。
不得不说,谢梓澜打小儿为了抵御教中阿伯阿嬷阿哥阿姐们掐她脸蛋而努力养成的面瘫淡然模样,与司徒静误打误撞的相似度,确实挺有迷惑性的。
而男人,又总是那么容易小看自以为已经被他俘获了的女人。
哪怕七绝如无花,哪怕无花已经见识过这世上最可怕的两个女人,也一样。
也亏得这么点儿男人皆有的劣根性,无花将自己背上那一阵发寒归结到别的原因上头,并不曾疑心谢梓澜,只是笑得越发专注而温柔地对她轻声软语。
不得不说,哪怕谢梓澜明知道这小秃驴是在装模作样,又以身为中原渣男的祸害遗留物之身份警戒自己、并不为之迷惑,也必须承认,当这么一个眉目如画的小家伙,一身雪白僧衣唇角含笑,大爱无疆佛性出俗的气质,在骤然间换做仿佛只凝视你一人时的专注,确实是非常能打动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