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兔急促的叫声将南烛的思绪拉回现实,他低头一看,半边红薯已经泛了黑,于是连忙翻转了一个方向。
“对了,刚才说到哪了?”
“你为什么这么……”
“停,上一句。”
“叠一下。”
“对,就是这个,你整只兔子还没那个扇子一半大,就算折一下也藏不住啊?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芥子化须弥’之类的法宝?”
“那又是什么东西?”山兔用怪异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很是困惑。
“咕噜。”
突然,一道低沉腹鸣声响起。
南烛紧盯着架在火上的那只红薯,经过半天的烘烤,表皮已经焦黑开裂,露出了内里橙黄偏红的瓤,同时散发出一阵阵糯软的甜香。
他一边翻转着,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别急,马上就烤好了,虽然现在闻着已经很香了,但火候还不到。”
“明明是你肚子叫了,还说我急。”山兔不服气的嚷嚷道。
“哈?分明是你吧?”南烛一挑眉头,诧异的抬起头来。
“才不是!瓦达西才没有那么没出息!”
“不要狡辩了!不是你,不是我,这里还会有第三个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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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马鹿啊,这两个。”十七夜捂着小腹,心中如是想到。
说起冷热饥饱,这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感觉吧?感到冷了会打冷颤,感到饿了肚子会叫,这很显然是无可指摘的吧?
又不是像你们两个一样睡了一整天!在这守了一天一夜当然是会饿的吧!
怎么就没出息了!
话说你们两个真的没聋吗?
十七夜的心中激烈的争辩着,淡漠的脸上仍掩不住一抹隐隐的红晕——不光是出于难以宣之于口的羞愧,还有一部分是热的。
“等等。”十七夜骤然觉得有些不对,就算是下面生了火,也不至于这么热啊,好像已经烧到了脚下一样。
这样想着,她低下了头去,火焰映红了她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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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兔连递过来的红薯都顾不得接了,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惊声叫道:
“哇哇哇!着火了!南烛,你身后!”
“啥?”南烛闻言一惊,猛地扭过头去,赫然看见身后的树干上正熊熊的燃烧着,火舌沿着树上渗出的树油还在逐渐向上攀升。
“不是吧?为什么会突然烧着了?”南烛连忙跳起来,和山兔站到了一起,惊疑不定。
下一刻,他的视线向下移动,当即反应了过来。
“是灰烬!树上有树油,被灰烬中的余热引燃了!”
“哦哦哦,斯国一!(瀛洲语:好厉害)”
“喂,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快想办法扑灭,不然一会儿会把山贼们都引来的!”南烛拎了拎山兔的耳朵,提醒道。
“扑灭……扑灭……”山兔一对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之后,计上心头,小手往怀里一揣,准备掏出那把大纸扇。
“别!”南烛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呼,差一点。”他心有余悸的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转而怒道:“被你那把扇子一扇,只怕这座林子都要烧光了!”
“呜呜。”山兔扫兴的吭叽了一声,转而又生一计,“颠颠”的往前走了两步,脖子往前一伸,对着熊熊燃烧的树干“呸呸呸”的吐起了口水。
“喂,你这样有什么用啊!”
南烛一脸震惊,伸手一抓山兔那对白绒绒的大耳朵,把她拎了回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指望你,你先到后面去,转过身,别回头。”
说罢,他把山兔往身后一丢,手扶在了腰间,大义凛然的说道:“我来浇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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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在树上的十七夜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始终古井无波的面色终于动容。
并差点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