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剑术其实真不是谢寒秋教的,虽然谢师兄兴致来时,也陪她练过几次剑术,指点过几句。但到现在为止,江瑶玖自觉自己的剑术路数,既不像蓝朝荣,更和谢寒秋没甚相似,但听苏璃的语气,仿佛就认定了似的,也不知到底是基于什么证据。
果然,下一句,苏璃又道:“当年东海群妖作乱,谢兄一人独抗白鲨妖王,斩杀妖孽无数,剑术之精奇莫测,令人衷心叹服。每次思及当日情景,犹觉悚然而惊,因此在修行一道,从不敢丝毫懈怠,只希望有朝一日,能一望项背,则于愿以足。”
江瑶玖莫名其妙地听着苏璃一脸憧憬地回忆,心想你要表白去对正主谢寒秋说去啊,和她说有什么用么?
不过,江瑶玖发现了,这姑娘就是谢师兄谢真人的脑残粉,几乎是一提起谢寒秋这个名字,连语气神态都跟着起了变化,似乎连眉梢眼角都要轻快飞扬起来。
谢师兄……杀伤力有这么大?江瑶玖有些狐疑,她也算是近水楼台,也承认谢寒秋确实十分优秀,秉性也对她胃口,但怎么就没有被放倒呢?还是因为,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苏璃回忆了一阵子,轻轻笑道:“我观江师妹剑术。大约也得了谢师兄的真传,刚才浮光掠影不曾领略,不如我们待会再斗剑一回?”
江瑶玖顿时什么都不想说了,她倒不怕和人斗剑,但是这种“我找不着正主就拿你当替罪羊顶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
苏璃提出了这个要求后,江瑶玖并没有立刻答应或者不答应,而苏璃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落星台上,典礼已经开始了。
虽然承芳台这边的视野并不算好。但江瑶玖还是很清楚地看到了谢寒秋在一群同门师兄弟的簇拥下,缓步而出。其实谢寒秋貌相生得极好,只是平时装束利落简约。显得平易近人,此时换了全副道家打扮,羽衣星冠,云拂鹤履,头顶霞光宝幢。条条瑞气下垂,身边无数符箓道纹飞舞翻腾,仿佛踏云而来的青年仙人一般,威仪自生,又透着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哪怕是江瑶玖平日与谢寒秋说笑不禁,对他各种惫懒模样都看过。此时也不禁心神微微荡漾,她撇了撇嘴,在腹中暗自嘀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区区皮相何足道哉……善哉善哉,谢师兄你骚包过头了有木有?
至于苏璃苏美人,视线早就给黏得转不动了。还好美人儿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哪怕痴痴呆呆魂游天外。也不让人觉得丢丑;倘若换了个丑女,说不定就会有人大呼女登徒子休得无礼也!
江瑶玖难得有个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围观帅哥,于是一直盯着谢寒秋上台,参拜祖师,一道道程序仪式走下来,最后,江瑶玖忽然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莫非谢师兄这样的,就叫做上得了殿堂,下得了牢房?”
这丹成典礼之后,其实也就变向宣布了谢寒秋在落星派的少掌门地位,似以前一些长老的丹成大会,可没有这般盛大,此次之后,谢寒秋的话语权必然更上一层楼,是谓“上的了殿堂”也。
至于下一句,江瑶玖想到的却是前几日,她被拘在第二峰修炼法术不得回去,才知道南宫煜给他擒捉在天魔幡里,隔三差五便要被严刑拷问一番。当时谢真人的原话是这样的,“这厮居然是个硬骨头,为兄或许该去研习一番刑讯之理,说不定就能奏效。”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一转,不由得脸上就微微带出几分笑容了,恰好苏璃回过头来,看见江瑶玖嫣然微笑的模样,顿时心中便生出许多不爽,轻轻哼了一声,道:“江师妹,你对我刚才的提议有何看法?”
江瑶玖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回了一句,“什么?”
苏璃俏脸瞬间罩上了一层寒霜,盯了江瑶玖一眼,却并不重复,而是纤足一顿,便踏着一朵莲花法器,飞离了承芳台,径直往落星台而去。
江瑶玖只是一刹那有些错愕,这时也醒悟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看苏璃那副抢男人之仇不共戴天你给我等着的表情,不禁深深叹息。
她倒有心想解释一番,但该怎么开口?苏璃从头到尾就没有明说,难道她还要说,“姑娘我会读心术,我知道大姐你看上我家师兄,你赶紧上吧别客气,我和他真没啥”。
再说,似苏璃这种天之娇女,大多附带固执属性,这种人多半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判断出的,而且内心里,江瑶玖还真是不想服这个软。
她可以对苏璃客气以待,因为那是落星派的脸面;也可以为负气走人的萧兰舟收拾烂摊子,打圆场,因为那是待她一直不错的师姐;但不代表她就必须面对大小姐的脾气步步退让,别人打左脸再自动送上右脸。
何况,她忽然就想起了蓝朝荣昨天说过的一句话,略犀利。
“如果苏璃欺负到小师妹头上,谢寒秋你出头不?”
好吧,其实这个答案江瑶玖也很想知道。
“话说这事从头到尾和我到底有啥关系么?男色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