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宫中,气氛凝重。
全真掌教马钰与各位师弟师妹聚集在重阳宝殿,各个都是一脸肃容,认真听取两名负责巡山的第三代弟子讲述在半山梁上的遭遇。那两名死去的道士的尸首也被全真弟子移到了重阳宝殿之上。
听完了这两名弟子的讲述,孙不二已经气得脸都白了,说道:“这钱青健简直是欺人太甚!难道他武功高强,就可以如此欺侮我全真派不成?各位师兄,咱们不能再忍让了!”
孙不二虽然气得不行,也知道她的武功比钱青健差得太远,更知道若是她一个人去龙女山庄,就不是拼命而是送命。
郝大通说道:“掌教师兄,我觉得如果使用咱们近年来练成的天罡北斗大阵,应该能够制伏钱青健。”
郝大通说的,正是最近这些年全真六子研究出来的新阵法。这阵法由九十八名道人组成,每七人一组,可布成十四个天罡北斗阵。每七个北斗阵又布成一个大北斗阵。自天枢而至摇光,声势浩大,威力比一个北斗阵增加了百倍不止。两个大北斗阵一正一奇,相生相克,互为犄角。
而每个小北斗阵又可独立攻防,自成一体。敌人纵使能够破除三两个小北斗阵,却难挡其余多达十个北斗阵的轮番攻击,端的是厉害无比。
当日全真六子在钱青健以手指凌空写字后,均是感受到了全真教面临空前的危机,他们将钱青健视为大敌,回来后几经商议,又闭关苦思,终于研究出来这样一个阵法。
想那钱青健内力外放,最多不过是两丈远近,却如何杀得掉壮阔如海的天罡北斗大阵?一旦到了决死的关头,拼着全真教损失几十名精英,也要将其毙于大阵之中。
因此郝大通在此时提出来这个建议,意欲与钱青健决一死战了。
刘处玄却不无忧虑的说道:“郝师兄可曾考虑到那古墓周围并无一片空地能布此阵?”
郝大通一愣,说道:“我们想个办法把他激到重阳宫来不就行了?那钱青健眼高于顶,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若是给他下个战书,估计他一定能来。丘师兄,你认为呢?”他不反问刘处玄,却去问丘处机,自是因为丘处机的武功在全真诸子之中名列第一,全真派每逢遭遇大敌,也都是丘处机力主出战。
比较反常的是,原本在全真诸道中性格最为暴躁的丘处机却一直没有说话,仿佛心思也不在与钱青健是战是和这件事上,始终在那里若有所思。
听见郝大通的询问,丘处机却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说道:“此事不忙决定,待我看一看这两名弟子的伤势如何再作计较。”
那两具尸首是马钰等人聚齐之后才被全真弟子抬到殿中的,此前全真六子一直都在听取那两名被钱青健点了穴道的弟子的复述,却没人去看那两具尸首的伤痕是如何的。
丘处机也是吃一堑长一智,当年他们全真派诬赖黄药师打死了谭处端,就是始终都没有通过谭处端的伤势去分析敌人的武功是什么,结果在华山之巅被人指出打伤谭处端的乃是蛤蟆功时,谭处端的尸体早就埋在地下化为白骨了。若非欧阳锋毫不在意地承认此事,全真派只怕到现在还想跟黄药师拼命呢。
丘处机将两具尸首翻来覆去地检视了半天,也未能找出死因来,没办法,只好用手去摸这两具尸体的周身上下,结果这一摸之下,发现这两名发髻高耸的道士的头盖骨都已经碎了。
丘处机站起身,把这个尸检的结果说了,马钰沉吟道:“这种情况,应该是敌人以手掌或者是软兵器灌注了内力击打所造成的,如果是钱青健杀人的话,你们觉得他会用这种手段么?”
众人脸色凝重,想了一阵之后,大多纷纷摇头,表示这种可能性不大。
丘处机则说道:“假设是钱青健杀的那两人,何以后来的两名弟子他却不杀?而且孙志斌刚才也说了,那钱青健尚且距离他一丈开外时,他就动弹不得了,试想,如果这丛志武和梁志同是钱青健亲手杀的,他用得着以掌力拍击两名弟子的天灵么?”
郝大通道:“丘师兄,你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
丘处机缓缓点头道:“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此事从长计议吧,先把在山的全真弟子都问一遍,看看今日除了钱青健和那个小女孩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武林人物来过终南山。”
一个时辰之后,马钰遣散了召集在重阳宫门外的全部弟子,一番询问之下,有弟子说曾经远远地看见山道上下去了两头驴,驴背上似是坐着两名身穿杏黄道袍的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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