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接生过数人,绝不会看错的,这是从娘胎中带来的,此疾终其一生啊。”稳婆恳切的讲道。
惠嫔满眼的失落,落尽荣嫔的眼中。
“天意如此,扶哀家去看看吧。”太皇太后伤感的看着晃动的珠帘。
佟佳贵妃看着身边的宫女玉镯,玉镯嘴角上扬,皇太后带着狐疑没有做声。
宫中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原本等待着喜气降临的景阳宫,却因小阿哥的脚跛而陷入一片悲伤之中,躺在床上的成嫔早失了跋扈的性子,终日以泪洗面,性子更加奸诈狠辣,竟因宫人错讲了一句话,而将宫人活活打死。
东西六宫表面上伤感落泪,却暗中拍手称快,宫中背地里盛传着成嫔娘娘做了善尽天良的坏事,才得到如此报应的流言。
寒夜的承乾宫内,玉镯为佟佳贵妃梳理着长发,“娘娘,成嫔娘娘打死小顺子后,景阳宫的宫人个个胆战心惊,一心想去旁的宫殿当差呢。”
“如今小阿哥只是脚跛,真是便宜了成嫔。”佟佳贵妃望着铜镜中的容颜。
玉镯拨了拨金盏台上的烛芯儿,屋内亮了几分,“娘娘,景阳宫的小阿哥都已出生十多日了,皇上都未曾去看过呢。”
“但皇上却日日去永和宫和储秀宫啊。”佟佳贵妃叹着气。“皇上已经好久没来承乾宫了,本宫都记不得了,等啊,盼啊,望穿了秋水,盼来的却是各宫传来的喜事,承乾宫内连这青石地砖都冒着寒气。本宫不甘啊。”
“娘娘还是养好身子,定会一举得男的。”玉镯劝慰道。“延禧宫已经修缮好了,正在放着潮气儿,过了立秋良贵人便要回宫,敏贵人那边?”
“让工匠们再仔细的修缮一番,延禧宫向来多火灾,还是要多放些镇火的物件儿,让敏贵人在长春gong先住着,咱们也好有个照应,待本宫收拾完储秀宫和永和宫后,再好好收拾一下长春gong。”佟佳贵妃痛恨每一个怀着身孕的嫔妃。
“娘娘,四阿哥如今还小,是不是等良贵人生下皇子再?”玉镯献着良策。
“不,本宫养了一个贱蹄子的四阿哥就足够了,咱们再等等,敏贵人和定贵人才更为妥当。”佟佳贵妃目光直视。
“还是娘娘想的长远,”玉镯逢迎笑道。
“没有远虑,必有近忧,本宫也是迫不得已啊,本宫没有良贵人那般的盛宠,只有家族的庇护,而这外戚庇护,历朝历代都是刀尖儿上舔血,步步惊心。”佟佳贵妃哀怨叹气,
“有时本宫也羡慕那良贵人,能住进皇上的心窝里,女子求的不就是丈夫的宠爱吗?可是本宫注定不会是那良贵人,注定与皇上只能相敬如宾。”
承乾宫内孤灯独影的背后却有一颗强大的心灵,佟佳贵妃睡梦中仍是坤宁宫那高高的庑殿顶。
而在寂静的夜幕之下,钟粹宫却宫灯通明,
“姐姐,景阳宫小阿哥的脚真的跛了?”通嫔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不是嘛,哎,如今咱们又少了一个帮手。”惠嫔幽怨的瞪着眼睛,虽然纳喇氏与戴佳氏为世仇,但在宫中两人早已秘密结盟,互相扶植,以打压着荣嫔的气势。
“这可如何是好?”通嫔悲伤的哭道,
“调养的药都用了吗?”惠嫔听着通嫔的低泣,问道,
“一日三餐,都用着呢,太医讲,这身子急不来,三五载之后才能见好。”通嫔抹着眼泪回道,
“三五载太久了,宫中许不定又是何等的局面,如今咱们受制于人,真是举步艰辛啊。”惠嫔想到储秀宫内受到的耻辱,痛恨的咬着牙根儿。
通嫔没了主意,接连失去两位阿哥后,尤为柔弱,没有主意。
“良贵人快回宫了吧,明日遣宫人多送些滋补之物送过去。”惠嫔面带冷笑,
“姐姐的意思是?”通嫔止住了哭声。
“皇上最重情谊,长春gong虽失了盛宠,但皇上的恩泽还在,咱们与良贵人又素有交情,当然还要走得近些了,那凤血玉镯可不能白送。”惠嫔端起曲柄的描金山水茶壶,倒着热茶。
“那敏贵人呢?”通嫔想起当日遴选秀女时,惠嫔圈阅的敏贵人。
“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敏贵人毕竟是新人,摸不透脾气,但这良贵人,姐姐看着甚好,怎能随意丢弃呢,日后还是有用的。”惠嫔敲打着茶壶顶上的宝珠钮。
通嫔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赞誉的看着惠嫔。
“瞧着荣嫔那一副虚伪的嘴脸,真是令人做呕,年老色衰还装作一副娇媚的模样,讲着冠冕堂皇的瞎语,博取太皇太后的信任,本宫早晚撕烂她那张狐媚的脸。”惠嫔怒气冲天。
“听闻荣嫔自百花节后,为求再蒙圣恩,日夜在宫中束腰二个时辰呢,连膳食都少用了一半。”通嫔尖酸的讲道,
“再怎么束身,也不及敏贵人的水蛇腰,真是丢人现眼,佟佳贵妃还随声附和她是妃嫔之首,本宫倒要看看,她是怎么登上那首位的。”惠嫔眼底阴云密布,妃嫔首位,只能属于自己,无论用什么法子,必要清除阻挡在面前的所有障碍。
簌簌的笑声伴着阵阵叹息声默默的讲诉着,只有漫天闪亮的繁星,静静倾听着掩藏在心底的秘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