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房间里的装饰摆设都仿佛像是遇热的蜡像一般融化掉了之后,我赶紧就摸了摸我手里的金属打火机,顺便还瞟了一眼叶欣然拿在手里的,装着受过祝福的恒河水的喷雾瓶。
还好,这两样东西至少是没有被奇怪的融化掉。
随着房间内大部分东西的融化,房间内此时看起来就宽敞了许多。
三个妹子此时背靠背的站在了一起。赵卿禾跟叶欣然看起来情况好一点,只有裤管和鞋子被房间里奇怪的血水浸湿了。刚才趴在床边的呕吐的刘锦纤这时候看起来就惨烈多了,因为刚才她呕出了那坨奇怪的东西之后就仰面倒在了床上恢复,结果床架融化之后轰然倒塌,所以她整个人就顺势掉到了血水上,这时候整个人背后的衣物上都浸满了血色,整体的造型看起来也是很……深刻。
一时间房间内还没有更多的异况,我看了看我身后的这片墙壁上被拉上了的窗帘,然后就把窗帘拉开了。
只见本来应该出现在窗帘背后的玻璃窗户这时候也融化了,融化后的窗户在往下流淌的时候留下了道道奇怪的痕迹,而原本应当是玻璃窗户的地方,这时候赫然被整片的墙壁填满了,似乎这里从来都没有开过窗户一般。
我扭头看了看融化了的房间门的位置,也是这个样子。房间的大门此时已经被融化了,留下的却是一整面毫无缝隙的墙壁。
这就有点味道不对了。
按理说,就算是有什么奇怪的力量能让房间里的东西都像是蜡像一般融化掉了,那么从客观的角度而言,窗户即使被融掉了,那剩下的应当是空荡荡的窗框才对,怎么会变成了一面毫无窟窿的墙壁呢?
张老头曾经说过,阴物行事,多出于本能。比如想引人到某些地方或者引人离开某些地方,阴物就会鬼打墙;再比如说想要吸食活人精气,一些攻击能力有限的阴物就会幻化成人类觉得好看的样子;又比如说想要消耗目标的精力,阴物很可能就会让人做噩梦或者夜不能眠。
所以只要站在阴物的角度来思考,阴物很多诡异的行为其实都会有合理的解释。
这一点说起来容易,但是要做到似乎就很难。
张老头有次下棋输给我两百块钱之后就说过,思维正常的一般人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而我在这方面的天赋之高,实属他生平仅见。——也不知道他是在羡慕我思维活络,还是在拐着弯的嘲讽我思维不正常。
而按照张老头以前对我讲过的说法,降头术虽然是东南亚一带有名的邪术,也自有其独到之处,但是放在传承正统的那帮人眼里,降头术哪怕是在邪术中,都算不得是什么登堂入室的本事。
按照我自己的理解,也就是说,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降头术本身至少在威力上,其实是不如其他邪术的。
想想之前在黥河镇里看到过的漫天浮灵被囚禁在内的壮观景象,还有母煞和菜刀哥那动辄要人命的做派,之前在医院里遇到的时候,这小鬼降的作风相比之下确实是显得有些不够霸气。虽然有七天之内必死的说法,但是如果换成菜刀哥来,人家一刀就能把人西瓜破瓢,哪还用得着七天,剩下的六天半完全都可以休息个小长假去了。
因此小鬼降在留下印迹的第七天的时候异能突然暴涨,很可能就是有什么限制的条件在制约着的。
我环视了一下房间内的情况。
房间内本来存在的所有的大件的硬物都融化掉了,原本大床上的床单被子枕头之类的东西,还有窗帘什么的,却没有融化。
房间内的地板上,此时到处都积着血水,并且随着水龙头内不断的有血水流出,血水正在越积越深。
房间的门窗虽然融化了,但是原本应当是被挖空的窗框和门框的地方,此时都变成了毫无缝隙的一整片墙壁。
这时候叶欣然小声的跟赵卿禾嘀咕了一句,“这血水越积越深,我们不会就这样被淹死在房间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