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止静了一会儿才张口:“送去江苏那边的庄子里,先容我好好想一想。”
他还从来没有需要想一想才能决定别人生死的时候,关山不敢再多嘴,应了一声是,顶着寒风当晚就出门了。
宋楚宜果然在第二天中午之前就收到了赖成龙叫人送来的信,信上说宋琰最近花了高价到处去找擅赌的高手。京城里好几家赌坊都是锦乡侯府开的,背后真正的主人都是韩止,宋琰若是没出意外,是被人引着进了黑赌场,脱不了身了。
那封信静静躺在黑漆木方桌上,上头摆着的琉璃花瓶里插着的梅花犹自散发着香气,宋楚宜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了,她豁的站起了身攥紧了拳头。
韩止这是真真正正的想毁了她-----他从宋楚宁那里一定知道她最重要的就是宋琰,可他偏偏就朝宋琰下了手,还是引诱宋琰去赌,他明知道唐明钊和重家风的宋家最厌恶的就是这一点,他这次出手,就是朝着毁了宋琰毁了她来的。
紫云不知道她为什么看完了信是这副形容,本能的上前问了一声:“姑娘,这是怎么了?”
宋楚宜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回头把青莺叫来:“立即吩咐罗贵去找马长江跟马三,叫他们盯住通州的那座庄子,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回来报我。告诉他们,不许轻举妄动,若是那边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先回来禀报再做决定。”
青莺就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连问都不敢多问一声,点点头就去西角门上让人去找罗贵。
能让韩止这么失心疯忽然冲宋琰下手的理由,宋楚宜思来想去,觉得莫过于就是那次重音坊了-----当时她就觉得韩止出现得很莫名很突然,现在想来,从那个时候起韩止大约就已经怀疑上了章润跟别人有牵连,后来偏偏章润却说韩止并没发觉,又约了她见过一次面......恐怕那一次,就已经是韩止故意纵容的结果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心里瞬间掠过千万个念头,最后都被她按捺了下去。
她的目光落在最后的那行字上,死死的看了很久很久,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吩咐紫云:“你去楚洲馆一趟,四少爷在的话,叫他立即来见我。他若是不在,你就告诉玉书,四少爷回来了,使个人过来知会一声。”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总要知道宋琰究竟已经陷到了什么地步,才好决定究竟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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