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齐置身黄得功大帐之中,能感觉到两侧从黄得功部下传来的蔑视的眼神。
“你一个小小的总兵,见了侯爷为何不跪?”
还未等任思齐直起腰来,黄得功身侧一员将领厉声呵斥道。
想让我下跪!任思齐心中一哑,直起来腰,就见说话之人位于大帐左侧首位,应该是黄得功帐下一员重将。
“敢为阁下是?”任思齐微笑着问道。
“靖南侯帐下总兵田雄!”这名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将领哼了一声,答道。
“原来是田总兵,”任思齐对他拱了拱手,笑道:“我之所以不跪,是有缘由的。因为我是有秀才功名的读书人啊。”
“嗯?”听闻任思齐竟然是秀才身份,田雄就是一愣,帐中其他将领也都脸上露出愕然之色,就连黄得功都吃了一惊。
秀才虽然是最低级的功名,可也是士大夫的一员。黄得功属下都是大老粗,都是农户或者是普通军户出身,自然知道秀才的尊贵之处。
在乡下,秀才可是被普通农民尊称为秀才老爷的啊,并且拥有见官不跪的特权。要是一个普通的秀才也还罢了,可任思齐可是以秀才的身份高举总兵之职啊,其地位自然远在普通的武将之上。
要知道在大明以文御武已是传统,就是再高的军职在普通的文官面前也要低声下气。而任思齐允文允武,前途将不可限量!
听闻任思齐的秀才身份,田雄不敢再要求他下跪,但又抹不开面子,便在那里低声咕哝着。
“秀才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总兵,不知走了谁的门路,真他娘的没天理。”想想自己从军厮杀了几十年才当上了总兵,而任思齐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不知走了什么****运竟然也是总兵,和自己平起平坐,田雄心中就觉得格外不爽。
见到田雄如此无礼,跟着任思齐身后的李行久勃然大怒,身子往旁边挪了一步,指着田雄厉声怒斥。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家将军无礼,快向我家将军道歉!”
任思齐曾经挽救过平岛百姓,又允许平岛父老搬到岱山来,对李行久可是有着大恩。况且这一年多来,跟随着任思齐身边,李行久见证了岱山军在任思齐带领下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在李行久的心里,任思齐简直就像神一样高达,如何允许田雄对咱家将军的蔑视。
“王八蛋,你又是什么东西?”听闻李行久竟敢喝骂自己,田雄勃然大怒。任思齐有着秀才功名那还罢了,他的下属竟然敢骂自己,这让田雄如何能忍。
“飕”的一下拔出了腰刀,快步向李行久逼来。李行久也不示弱,拔出身后背的倭刀迎了上去。
任思齐皱了下眉头,抬眼望向黄得功,就见黄得功抱着双臂,津津有味的看着场中情形。
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吗?任思齐在心中哼了一声。
田雄抢前两步,挥刀向李行久劈砍过来。刀势雄浑,大开大合,钢刀带动的风声直有千军辟易之势,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大将。
面对如此势大力沉的劈砍,李行久并为慌忙,等刀势劈下之际,身形微微一转,倭刀竖起刀面压着田雄钢刀刀面,身子借势一转,转到了田雄身侧。
田雄刀势用老,欲要变招横砍,谁知钢刀却被李行久的倭刀封住,根本砍不出去,更要抽身退步重新发起攻击,就觉得脖子一寒,李行久的长刀已经架到了自己脖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