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寒风刺骨,昨夜才刚下了一场雪,松树柏树上都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雪,地面上也是,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嘎吱声响。
季昭然和二元走在前面,楚云笙紧随其后,再后面是打横抱着姑姑的元辰师傅,走在最后的是几个佯装成苦力的季昭然手下,他们负责将一行人的足迹抹去。
林子里比外面更冷,头顶上还不时的有松针上的积雪掉落,楚云笙今日本来是穿了一件月白色夹袄,但在燕臣驿馆的时候,为了混出来,就跟那个丫鬟换了,所以这一身丫鬟的单衣,此时走在这里,便显得格外的单薄,格外的冷,她对着冰凉的掌心喝了一口气。
一团白雾还没到掌心,就已经没了温度。
季昭然走在前面正跟二元说着什么,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楚云笙喝的这一小口气,当即停下了步子,转头看她。
他打量的目光在楚云笙身上从头扫到脚,眉峰不悦的蹙起:“二元,你是怎么办事的,不为姑娘准备厚衣服。”
他声音淡淡的,不怒自威,听的身后的二元一身冷汗涔涔——他家主子什么时候说过要为姑娘准备衣服了啊?而且他之前哪知道主子对这姑娘这么上心过啊?
不过这句疑问,二元却不敢问出来,只敢一边抬手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绒面披风取下,一边赔着不是道:“是我办事不周,还请姑娘不要同我计较。”
说着,他就要将披风取下来递给楚云笙。
却有人早了他一步将楚云笙拉了过去,不等人反应时间,就抬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对着她罩了下来。
楚云笙只感觉到眼前一花,一闪,下一瞬,她已经靠近了一个温热的胸膛,揽着她肩膀的掌心温热,他身上的披风将将好能裹住他们两个人。
二元拿着披风的手楞在了空中,待他反应过来,立即十分识趣的抽回了手,自动的闪到了一边。
后面跟上来的抱着萧宜君的元辰看到这一幕,目光在季昭然和楚云笙的脸上流转了几圈,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季昭然一眼便转过了身子,越过他们,继续往前走去。
楚云笙那个囧啊,她是冷,却没想过要跟这人共用一件披风,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简直太暧昧了,看到二元不时暼过来的意味不明的笑,她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楚云笙抬头看天,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抬手想要挣扎开他的怀抱并提醒道:“男女授受不亲。”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季昭然居然笑了起来,他低头,看着楚云笙已经涨红了的脸,玩味道:“你觉得,我们还能说得清吗?”
心知他意有所指,楚云笙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见挣扎不脱,心里安慰自己,应该没多远的路,反正挣扎开来受冻的还是自己……
这样想着,她也就放弃了挣扎,垂眸,任由他揽着,两人并肩往前走。
想着不用走多久,实际上却走了大半柱香的时间,才终于走到了一条能容纳的下一辆马车通行的林间小道上,而那里已经停着一前一后两辆马车以及几匹马。
见元辰师傅抱着姑姑上了前面一辆,楚云笙也就没跟着,不想打扰他们两个,便上了第二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