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辉的小眼睛紧盯着他，脸上的肥肉非常诡异地扭曲着。过了很久，再也憋不住的他“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带着被脂肪压迫的沉重喘息连声嚷道：“我不知道应该说你什么好。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和我装糊涂？”

罗兰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略微有些诧异，更多的，则是意料之中的淡定。

“你可以在我这里买到任何一种需要的物资，唯独买不到粮食”

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又倒了一杯酒，终于占据谈话上风的李德辉显得有些得意，他摇晃着酒杯：“卡索迪亚不会卖给你一粒粮。你在铁渣城做过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那可是足足几千个平民，这些家族不可能给你发展的机会。要么你杀光那些平民，要么让他们像吸血鬼一样吃光你手里的每一粒粮食。不光是春晓，你在周边区域任何一座城市或者定居点，都买不到十公斤以上的食物。当然，如果你走得更远一些，穿过西面的重辐射区，和其它家族联系，或许可以得到需要的东西。但是那样做非常危险。别的不说，光是来回运输的油料费用，就足以让你破产。”

罗兰看着满面得色的李德辉，淡淡地说道：“那么你呢？你能卖给我多少？”

“难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你的理解思维有问题？我不可能”

刚刚说到这里，李德辉已经察觉出对方话里针对的指向。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容光焕发的脸上也变得阴沉不定：“你是说我，卖给你？”

“没错！”

罗兰认真地点了点头：“这场交易只牵扯到你和我，与谁都没有关系。”

话很短，字数也不多。但是意思足够清楚。

李德辉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一口灌下杯子里所有的酒，带着被酒精刺激的燥热，沉声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旦被发现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刚才已经说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很高的价钱。”罗兰双眼亮如晨星，神情笃定。

李德辉的小眼睛飞快转动着，脸上的肥肉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抽搐。考虑了很久，他郑重其事地伸出五个手指。

“不可能。最多给你三倍的价钱。”罗兰断然拒绝：“况且你也知道，我没那么多钱。”

“低于五倍我宁愿不接这买卖。必须为以后的事情做打算。费迪南德和索斯比亚绝对不会放过我。如果他们发现，我就得跑得远远的。你知道我有多爱这座城市，这里的人尊敬我，我活得很愉快妈勒个逼的，我有点后悔答应做你这件事情。五倍，这价钱实在太低。如果现在不接受，我会立刻改变主意。六倍、七倍，甚至十倍。这不是普通的交易，而是赌前程，赌命至于钱的问题你手上的那些卡车，比任何钞票都值钱得多。”

应该承认，李德辉在讨价还价方面的确具有非同寻常的天赋。

罗兰的目光闪烁不定，开始思索。过了很久，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

平心而论，李德辉的确开出了一个高得离谱的价钱。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这桩买卖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悄悄进行。一旦被发现。他的下场可能比死还要惨。

钱的概念，就是带有特殊符号的纸。这东西不能当饭吃，罗兰需要粮食养活所有难民。只要撑过这个冬天，她就能拥有一个小规模的城市，还能武装起一支数量可观的军队。

综合全部有利或者不利因素，罗兰仍然决定接受李德辉近乎苛刻的条件，交出对方最希望得到的卡车，换回齐齐卡尔镇急需的粮食。

现在这是最好的做法。；罗兰相信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