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曾告诉叶儿,我的父亲是你的好兄弟,因为你很少谈及我父母的事,所以每一条从你那里听来的关于我父母的事迹,我都记得很牢。”莫叶略迟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事实上刚才我耍巧从屈爷爷那里知晓,派江潮叔叔来做你侍卫的厉盖先生也是你的拜把兄弟,而你一共有两位情谊非常的义兄,那么除了厉盖先生外,另外那位应该就是我的父亲。”
“因为我有理由相信,只有是这样的情义才会让你付出十年光阴带大一个婴孩。”
林杉动了一下嘴唇,本想阻止莫叶说下去,但他在张了一下嘴后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莫叶能推敲到这一步,似乎说什么也都跟默认无异了。
“‘死’这个字要说出口很简单,但师父你从未言明我的父母已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还活着,因为称活着的人已死、特别是对最好的兄弟这么说,那间接等于是诅咒,况且你以后还回送我回去,所以这样的话你说不出口。”
“可他们既然活着却不来领我回去,原因上要么是我自身存在问题,要么就是他们自己有为难之处。厉盖先生委派来的江潮叔叔气宇不凡,最关键的是我发现他走路的样子里有巡城军士的影子,再加上厉盖先生能与可以参与朝政大事的师父你结为金兰之交的这一条件,我想他恐怕也是立于京都里一个位置不低的官。那他能有什么尴尬之处,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领回去……哪怕她是私生的?!”
莫叶说到这里语气一顿,然后声音沉下一分的以断定的口吻一字一句的说道:“排除掉厉盖先生,我的父亲必然就是师父你的另外一位兄弟。”
师父的居高地位是早就存在着的,而厉盖先生能拥有像江潮叔叔那样效忠于他的属下,恐怕也不是一年半载能做到的。可既然如此,倘若我父亲有困难,师父和他为什么不去帮忙,却是退而求其次的带着我远离京都?”
莫叶的目中现出一抹黯然,沉默了一下后才将最后一段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时常在想,我的父母是不是犯了什么重罪,或者是被仇人追杀,所以才不能带着我一起生活。而在我到了京都后不过才过了几个时辰,可所见所闻让我又拾起那个疑团,然而刚刚才想出点眉目,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因为我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大的罪过,竟让师父和厉盖先生都没法施以援手……”
“总之,我娘生我的时候,一定是在与许多不利因素对抗着的,可明知生下我就等于别离,她还是选择这么做了。”莫叶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叹了口气。
林杉在听到莫叶说出的‘私生’两个字时,他的心里有处位置疼了一下,而当莫叶讲到后面的‘重罪之说’时,他的脑中又有两个矛盾着的念头纠结着。
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她一切?
林杉问了自己一句,下意识里将莫叶还没有完全脱去童颜的面庞映入眼中,在默然推想着她现在的承受能力。
莫叶看着林杉注视着自己的样子,刚开始她因为在尽情的倾倒着心里的想法,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此时此刻她要说的话全部说完,再对上林杉这样的眼神时,她渐渐的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师父,你怎么了?”莫叶的眼中升起些许胆怯,她慢慢靠近林杉,抓起他衣袖的一角,然后小声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林杉顺势将手没用什么力道的按在莫叶的肩膀上,给她传递过去镇定的信息,良久他才轻声说道:“你没有说错什么。”
他抬手在莫叶肩膀上轻拍两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又说道:“事实上,你刚才的想法体现出来的思维之敏捷,让师父有些惊讶意外,让我忍不住开始考虑一件事情。”
若不是林杉正面含微笑,莫叶恐怕又要以为他这是因为自己窥探了一些他不想说的事而在生气呢!所以她对于林杉的夸奖不敢高兴得太快,只是秀眉微紧的问了一句:“什么事情?是不是跟我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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