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鹿山麓高台之侧,有一处山谷,这里是进山之所,此际这里空旷的谷地中已经临时搭建起了一间间的凉棚,其中一间敞大凉棚中,郑通,韩颖达两位大学士赫然在座,旁边也都散座着华冠美服之人,都是这江左西道一时的名流缙绅。
今天就是这场寒门子弟山麓文会的截止日期,当到黄昏日落,试才照壁上前十名优胜者决出,到时正式的开启山中福地的仪式也要开始,不少心急的有资格进山的年轻士子,已经早早聚集在这里,只等山门开启的时刻了。
“听说外面请人捉刀代笔,买文卖文的事情越闹越大了,有不少人公开在道上叫卖文章,明码标价,实在是无耻之尤,猖狂至极……”
座中的名流缙绅,三三两两喝着茶,说着闲话,自然的,如今外面的买文卖文的种种乱像,成了一个主要话题。
“这事儿是有点不好办啊……”
“其实我看事情也没那么夸张严重,那些叫卖文章的人,未必真有好文章,买文章的人,也未必有这么多冤大头……”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大部分寒门子弟还是洁身自好的,不会作出这等有污气节的事……”
“正是此理,请人捉刀代笔,气节有污,即使进入山中,最后也是白费心机,只会一无所获而归的。”
……
这些人议论纷纷一阵,却都没有一个实质性的办法拿出来,看来也是采取一个听之任之的态度了。
此外,本次的院试,也是众人津津乐道的一个热门话题之一。
“听说这次院试可是出了一件奇闻,一榜放出,同时出来两个‘小三元’,简直是亘古未有之奇闻!”
“还有此事?怎么两个‘小三元’?”有不知道的,好奇的问。
“一个小三元,自然就是正儿八经的小三元,本次院试的案首,宜川府的童生施盘,其人县试,府试都是案首,这次院试再夺一个案首,这不就是一个小三元!”
“那另一个小三元呢?”
“这另一个小三元,就更稀奇了!正儿八经的小三元虽然少见,但也不乏先例,但这另一个小三元,却是十分另类,少见的很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别卖关子了,只管快快道来。”
“这另一个小三元,就是本次文华榜的榜尾,青陵府的童生江云了,此人的县试,府试都是榜尾,这次院试榜单一出来,他再次得了一个榜尾,这难道不也是一个‘小三元’么!”
“什么,这是真的么,还有这样的奇事,一个人竟然连中县试,府试,院试的三次榜尾?”
听到的人无不惊讶不已,这得多大的狗.屎运,才能连连侥幸,占了三个榜尾啊,其稀罕程度,绝对比正儿八经的小三元又稀奇百倍了。
若是一个真正出类拔萃的才子,才学确实高出同辈考生一筹,县试,府试,院试连得三个案首,也是大有可能的事,但一个人连得三个榜尾,这就实在太难得了。
考生的水平参差不齐,没有最烂,只有更烂,你要连着在三次考试中比“烂”,恰好都中了那个榜尾,实在是比三次夺个第一都艰难十倍,百倍的事了。
所以这名列榜尾的“小三元”,比起正儿八经的小三元又要稀罕少见了不少。
而如今,江左西道本次的文华榜一出来,竟然出了两个“小三元”,一个榜首的小三元,一个榜尾的小三元,这确实是一桩科场奇文,足可留下一段士林“佳话”了。
“听说这个中了榜尾‘小三元’的人名气还不小,可说大名鼎鼎,不过都不是什么好名,美名,都是恶名,臭名,其人劣迹斑斑,做出许多荒诞不经,无耻可笑之事,是为众人所不齿的一个士林败类……”
“哦,还有这种事,此人到底作出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以致声名如此不堪……”
“反正闲着也没事,我便给诸公慢慢道来,就当听个笑话罢了……”
江云尚不知道,随着这次文华榜的榜单一出,他的名声更有愈演愈烈的势头了。
此刻,在另一处凉棚中,也有两人在谈论着这事,就是雍覃夫人和崔清妍了。
“清妍,你可知道了,本次江左西道可是要出名了,一个文华榜出来,一下子蹦出来两个‘小三元’了,真是前所未闻,开创先河了!”雍覃夫人的语气,带着几丝无奈与好笑。
“这事我也听说了。”崔清妍清冷的眸子眨了眨,神色却不见什么波动,似乎认为这事也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看她淡定的样子,雍覃夫人笑笑道:“那你是否知道,开创了这一榜两个‘小三元’先河的两人,都是谁么。”
崔清妍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样子,道:“宜川府的施盘,县试,府试,院试都是案首,算是一个小三元,这虽然难得,但也并不太过稀奇,最稀奇的,还是那连着三个榜尾的小三元吧。”
雍覃夫人点了点头,道:“看来清妍你也都知道了,也知道这位连中三个榜尾的人是谁了,看来这位江公子,还真是狗.屎运逆天,一个邀天之幸的人啊,不过此人运道逆天,但也说明,其人的才学确实平庸有限,并不怎么样,否则怎么每次都侥幸得个榜尾,差点就名落孙山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