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店里忙,她忙着招呼客人,没有时间继续看下去,刘小姐来头很大,正是临水县县令的千金小姐,一向又是书斋的大主顾,她自然要热情招待。
等刘小姐选了一些书离去,书斋稍稍清闲下来之后,她跟店里的女伙计小雨交代一声,就捧了江云的那份书稿,走到后面仔细品读去了。
这一去后面,就一直没见她出来了,等到日暮降临,书斋打烊了,也不见踪影,这在平常可是很少见,女伙计小雨心中奇怪,来到后面的书房瞧看,就见到自家掌柜还捧着那卷书稿,倚着窗前案几仔细瞧看呢,看得入神,连她进来了也一概不知。
等她上前去问候,一直捧书品读的佟掌柜这才惊觉起来,一看窗外,竟然不觉已是日暮黄昏时分了。
“不错,真是一本好书,令人爱不释手,欲罢不能啊!”佟掌柜手抚面前的书稿,自言自语的赞叹道。
女伙计小雨眼中闪过几丝惊讶之色,自家掌柜阅书无数,可很少听到她对一本书有这般赞许的。
“菱姐,这本西厢记,真的很好么?”她轻声问道,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她其实跟刘小姐那些人一样,对江云存着轻视的,不认为这位年轻小哥能写出什么好书。
佟掌柜道:“只我现在看到的说来,这本西厢记,比之如今风头正劲的柳桥居士的‘十二楼’,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伙计小雨听了之后,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如今柳桥居士的十二楼风靡一时,不知有多少人爱看,每当新的一期出来,无数人争抢,新书销售一空。而这本西厢记,在自家掌柜口中,竟然说比之‘十二楼’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简直是太令人吃惊了。”
她心中的好奇更甚,又大是不服气,她也是柳桥居士,以及十二楼的忠实拥趸,若不是对方是自家掌柜,听到有人这般贬低柳桥居士的十二楼,她早忍不住要跳起来反驳了。
她不以为然道:“真的有这么好么,那菱姐就给我讲讲,这本西厢记到底讲的什么故事,能够超过十二楼?”
掌柜佟菱玉笑着道:“到底讲什么,等你之后自己看过不就知道了。”
女伙计小雨却已是忍耐不住,央求道:“菱姐你就先给我讲讲嘛。让我好有一个大概。”
掌柜佟菱玉就给她大概讲了起来道:“书中讲述,前朝崔相国死了,夫人郑氏携小女崔莺莺,送丈夫灵柩回河西老将安葬,途中因故受阻,暂住河中府普救寺。这崔莺莺年芳十九岁,针织女红,诗词书算,无所不能。她父亲在世时,就已将她许配给郑氏的侄儿郑尚书之长子郑恒。
书生张君瑞碰巧遇到到殿外玩耍的小姐与红娘。张生本是西洛人,是礼部尚书之子,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他只身一人赴京城赶考,路过此地,听状元店里的小二哥说,这里有座普救寺,是皇母娘娘香火院,景致很美,三教九流,过者无不瞻仰。
本是欣赏普救寺美景的张生,无意中见到了容貌俊俏的崔莺莺,赞叹道‘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婵娟解误人。’为能多见上几面,便与寺中方丈借宿,他便住进西厢房。
一日,崔老夫人为亡夫做道场,这崔老夫人治家很严,道场内外没有一个男子出入,张生硬着头皮溜进去。
等斋供道场都完备好了,该夫人和小姐进香了,以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
张生从和尚那知道莺莺小姐每夜都到花园内烧香。夜深人静,月朗风清,僧众都睡着了,张生来到后花园内,偷看小姐烧香。随即吟诗一首‘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莺莺也随即和了一首: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
张生夜夜苦读,感动了小姐崔莺莺,她对张生即生爱慕之情。
佟掌柜讲述到这里,就停住不再往下讲了。
女伙计小雨正听得入神,见对方停住不讲了,不由追问道:“后面呢,后面怎么样了?”
佟掌柜抖了抖手中的书稿,笑着道:“后面的我还没看呢,你就进来了!”
女伙计小雨眼中闪着亮光,自言自语的道:“这本西厢记,听起来还真不错呢。”
虽然只是听女掌柜讲述了一下故事大概,就已经深深吸引住了她。
“好了,你先去做事吧,等我看完之后,再给你看。”佟掌柜对女伙计小雨吩咐一声,就没理会她,继续低头看稿了。
“菱姐,该吃晚饭了呢。”女伙计小雨提醒对方道。
“嗯,我先不吃了,你帮我准备一点宵夜糕点,等下我饿了就随便吃点。”佟掌柜依旧盯在书稿上,头也不抬的这么吩咐道。
“菱姐这就是废寝忘食了。”女伙计小雨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答应一声就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