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静静站在园子里,默默发呆的时候,一个稚嫩悦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一位年约十三四岁,清秀可人的丫鬟模样的人,走进了园子,来到了他的身旁,俏生生的站定。
江云回头看了来人一眼,融合了这具身躯原主人的记忆,他知道,来的小丫头叫作幽兰,是他家的丫鬟。也许是原来的江云喜欢清静,又或许是想节省开支,在当家之后,就把家中原有的仆从给驱散了一大半,如今家中上下,加上江云,也不过三口人,除了江云,就剩下一个丫鬟幽兰,以及幽兰的爷爷谷伯了。
对于对方的称谓,江云一直怨念不已。这具身躯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就是里面的灵魂,也不过是三十来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被人叫作“老爷”,实在是听得太刺耳了。
“小兰,以后不要叫我老爷,叫我公子就好了。”江云忍不住还是要对方改口了。
小丫鬟幽兰怔了一怔,不过没有什么迟疑,当即就乖巧的答应道:“是,公,公子!”
“有什么事吗。”江云随口问道。
“公子你身体还没全好,站在外面吹多了风不好,还是进屋去歇息的好。”小丫鬟语声中带着几丝关切的道。
江云摇了摇头,没有接受小丫鬟的好意,这时一阵轻风拂来,传来了屋子前面隐隐约约的一阵人语吵闹声,江云听到了,不由随口问道:“怎么回事,屋子前面怎么好像有人在吵闹?”
小丫鬟幽兰偷偷瞥了他一眼,小声说道:“还不是村里的王铁柱,张二牛他们又来闹了,爷爷正在前面跟他们理论呢!”
“去看看。”江云没有多问,转身就出了园子,往前院走去,印象中来人好像来吵过多次,不过先前他无心理会,现在他倒是想弄个清楚明白。
“啊,这事爷爷会处置的,老爷你就别去了,”小丫鬟叫了一声,却没有拦住大步向前院走去的江云,只得紧紧跟在对方后面去了,心里却又开始担心起来,前些日子,老爷就是被这些人来吵闹,气得大病一场,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这几天却变得浑浑噩噩有些不大对劲,这次又要去跟那些人争吵理论,不会又惹来什么闲气,出什么意外吧。
江云穿过厅堂,大步来到前院,远远的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吵闹的声音,当他走出大门时,就见到门口站了一大群的人,看打扮,都是村子里的村民庄户,一个佝偻削瘦的老者正在跟这一大群人理论着,正是幽兰的爷爷谷伯。
看到江云出来,这一大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众人停止了吵闹,场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谷伯,发生什么事了?”江云没有理会门前的一大群庄汉,径直问自己的管家,幽兰的爷爷。
听到他的询问,门外的一大群村人都露出诧异古怪的神色,这江家小子倒是会装腔作势,发生什么事,他难道不清楚么,还在这里明知故问。
老管家谷伯倒没有多想,见到江云出来,忙走上前来,拉着他就往里走,口中唠叨道:“这件事老爷不必烦心了,这里一切由我处置就是了,老爷身子还没大好,还是进去好生安养是好。”
“小兰,还不快带着老爷回屋里去!”谷伯狠狠瞪了一眼后面跟过来的小丫鬟幽兰,怪对方不应该跟江云通风报信,把他带来掺和这件事。前些日子江云就是跟这些前来闹事的村人吵闹一场,受了一番闲气,以至大病一场,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这几天又变得痴痴呆呆,不大对劲,若是再跟这些人争吵一场,不知又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江云站在那里,却没有移动步子,原先那个江云的记忆还在,此刻仔细回想一下,就已经明白眼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件事的起因缘由很简单,江家是这沙河村中的大户,家中有上百亩良田,眼前这些闹事的人,都是租种他家田地的佃户,去年天时不好,因此原本三成的租子减作了两成,而现在这些村人登门来吵闹,是想今年的租子也定作两成。
原先那个江云不肯答应,跟众人大吵一场,还因此气得大病一场,否则也不会发生他穿越而来,趁虚而入占据了这副身躯的事了
明白前因后果之后,江云并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扯皮下去,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件小事,不值得在这件事上斗嘴斗气的。
“我明白了,大家说的大有道理,今年确实也有天时不好,地里歉收的风险,我就答应了大家,今年的租子就定作两成,跟去年一样。”
他没多说废话,目光一扫面前气势汹汹,势在必得的众佃户,轻描淡写的就答应了众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