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曰:胜人者力,自胜者强……宗申,你若有白师侄一半的心性,只怕也不会做出如此叛逆之事了!”
“谁?”正在赶车的白崖一惊,回头望去。
只见官道旁边的密林中转出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他迈步朝飞驰的驿车走来。看似步伐缓慢,但一步跨过,竟是已经来到了车前,像是一下就飘移了过来。
老道单掌按在驿车的狛犬头上,生性凶猛的狛犬这时候竟真跟乖巧的小狗似的蹲伏了下来。
“贫道白云玄真!”老道一甩拂尘,微笑着看向白崖,“年纪轻轻竟有了合道之相,刘钰师弟收得好弟子……”
“见过……玄真师伯!”白崖看着陌生老道愣了愣,只得下车见礼,硬着头皮问道,“师伯此来,所谓何事?”
“自是要带回宗申,莫不成白师侄要拦着贫道?”玄真老道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道。
白崖心里叫苦,不由暗自埋怨刘钰,他可没说过白云观追捕宗申的人里面,还有先天强者。
不过,再一想也是理所当然。
这个任务有些特殊,宗申是弑师叛门而逃,他的老师就是个先天武者,有一大票的先天师兄弟,他们当然不会做壁上观。
之所以刚开始没见着,不是他们漠不关心,而是暂时找不到宗申的踪迹。现在白崖已经抓住了宗申,他们自然就会有人露面了。
“这个……师侄自知不是您的对手,只是师侄现为武堂监察,少不得总要尽责一番。师伯要带走宗申,那就先撂倒了师侄再说!”白崖垂手挡在车帘前,干巴巴地回道。
“嘿嘿,倒是颇有几分硬气!”玄真老道一挑白眉,旋而笑道,“算了,不逗你个小娃娃……喏,这里有一份武堂的快讯,上面还有你师傅的签名,你先看看吧!”
白崖现在也见过不少先天武者了,这玄真老道颇有个性,童心挺重,倒是没有其他人那么持重。
他接过玄真手里的书信,打开一看,顿时松了口气。
这里面确实是武堂传来的命令,下面还有刘钰的签名,让白崖直接卸任,然后将宗申交给玄真带走。
“师伯见谅,宗申就在车中。”白崖跳下驿车,恭敬地将马鞭递给了玄真。
“不用这么麻烦……”玄真老道摇了摇头,忽然脸一板,厉声喝道,“宗申,还不出来,非要老道提你出来吗?”
“……玄真师伯!”车里沉默了片刻,宗申终于面无表情地从车里挪步出来。
“呵呵,老道哪还有资格做你的师伯……”玄真寒着脸说了一句,马上就哽住了,胸膛起了两下,这才平复了情绪,显然一见到宗申就气着了。
“师伯息怒!”白崖连忙劝慰道。
“嗯!”玄真看了一眼白崖,神情缓和了下来,朝他点了点头。
老道见到宗申步履蹒跚,便知身上有禁制,上去拍了他一掌,想要解开白崖附加在宗申身上的禁制。他的真气一入宗申体内,只是探查了一番,便挑了挑眉头。
“咦……”他不信邪地连换几种手法,发现还是不能解开禁制,顿时黑着脸看向白崖。
“咳咳,老道赶了一夜路,这是没吃饱的缘故……嗯,你来解开!”
白崖忍住笑,上前一拍宗申的丹田,解开了禁制。
他用的手法是医仙秘术,封的又是丹田重地,根本无法用暴力手段破解。宗申现在的丹田就像一个漩涡状的锁孔,真气输入少了会被吸走,输入多了等于废掉宗申。
没有正确的手法技巧,根本就解不开禁制,玄真老道武功再强,不识医仙秘术那也是枉然。
宗申有这一层禁制,白崖很大程度上就不怕白云观来截人。
“宗申性狡心狠……还望师伯一路顺风!”白崖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宗申,朝玄真道人拱了拱手。
玄真听完,刚张了口又闭上了,幽幽然地叹了口气。他还能说什么呢,毕竟白云观已经有一个先天武者被宗申给阴死了。
“或是师侄多管闲事,不知这宗申回去后,要被如何处置?”见老道带着宗申即将起步,白崖在后面赶紧追问了一句。
玄真和宗申都是微微一顿,老道漠然地低声回道:“本观已向武堂澄清,宗申弑师叛门事出有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武堂已宣法旨,罚宗申在法崖面壁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