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越来越多的文官闯入宫城,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排着队势必要杀了陈生,以证国法。
此时武官们,则不管陈生对不对,都被迫坚定的站在陈生一边。
为了表示重视,很多武官都穿着身份尊贵的蟒袍,甚至有的国公爷将太祖和成祖赏赐给先祖的战甲都披在了身上。
武人们的心思没有文官那么多道道,但是大家都不傻,多少年来,武官集团好不容易出了那么一个新侯爷。
大家一定要保住他,保住武官集团的荣誉。
若是这么轻易的被文官集团给拿掉了,那武官集团哪里还有抬头的机会。
武官们会被文官集团,毫不留情的压得死死的。
往日里负责点名和记录的御史,此时也是战战兢兢的在人群里走来走去,生怕那个国公爷盛怒之下,砍死几个不长眼的文官。
要知道这些国公爷家里,几乎家家都藏着丹书铁券,若是逼急了他们,杀个人根本就不犯大罪。
几个国公身边聚集着一群伯爵和侯爵。
议论纷纷的说道:“这群文人实在阴险卑鄙,渤海侯岁不及弱冠,他们都不愿意放过。”
“他们这是要压死咱们武官啊,此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退让。”
“必须同气连枝。我家中的小崽子,早就写信给我,让我好生照顾他们老大。”
“可不仅仅是你们家崽子,我们家崽子从一个小小的队正,现在已经百户了,斩杀鞑靼十五人,实打实的军功。”
“我听保国侯朱晖不止一次提起,清水营一战,陈生功不可没,可见陈生在打仗这方面不一般,将来若是边关有战事。若有陈生统兵,我们军方也不至于慌乱无措,所以咱们军方此次必须同气连枝,保住陈生。”
“对,跟他们拼了。”
勋贵们在这里商量着,文官也不曾闲着。
数不尽的文官,数不尽的绯袍,围绕着一名老者。
他们的气势更胜,比起武官,更加尊贵。
老者的神色阴沉,抚摸着长髯,一语不发。
勋贵们远远的望去,内心都有些畏惧,这个人可是曾经的兵部尚书,从他手底下呆过的,没有人会不畏惧这个老人家。
马文升是一个不畏强权的人,他嫉恶如仇、敢于谏言,做事情更是雷厉风行,所以当下下定决心参与此事的时候,所有的武官都会在内心感觉到畏惧。
哗啦啦的铠甲声响,两排大汉将军鱼贯而出,午门重新大开。
朝臣们整理衣冠,虽然不是上朝时间,但是面见圣上,所有人都要整理着装。
一名年轻的御史,也是听闻了此时,匆匆赶来的,见到即将面圣,便站出来给众人提气。
在人群中呼喊说道:“圣上为奸人迷惑,将尊贵的侯爵轻易赐给黄口小儿,以至于酿成此次大祸。定然要将陈生绳之以法,同时将陈生身后的奸邪小人抓出来,给六科十二道的诸位大人讨一个公道。”
在场的文官纷纷点头迎合。
今日里武官在前线连番大胜,如今那些武官见到大家伙都不行礼了,这让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文官非常不习惯。
几位国公转身,目光和煦的看着马文升,希望缓和一下关系。
马文升却直视前方,表情严肃,目光冷如刀锋。
满头白发的萧敬,此时神情也格外的严肃,怀里抱着拂尘,唱到:“宣众臣觐见。”
众人沿着雪白的大理石台阶,声势浩大的朝着金典走去,六部各部堂官、侍郎、郎中,一个个表情严肃。
各御史、给事中一个个将脸都扬到了天上去,今日便要将武官集体踩一脚,心里想想不知道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