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美味的烤全羊便已然被端了上来。
陈生端起烤全羊,细细观瞧,只见上满涂满了金额的芝麻油,还有其他好闻的香料。
羊肉刚从烤架上拿下来,还发着滋滋的香味,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让人垂涎三尺。
这烤全羊陈生还是第一次吃,这鞑靼人的手艺不错,羊肉两面金黄,外焦里内,皮脆脆的,陈生正在细心品味这难得的美味的时候。
却见一群粗鄙的武人,已然风卷残云一般将全羊扫视一空。
朱厚照端着一盘子羊肉,嘚瑟的与陈生说道:“你在磨叽什么?放着好好的羊肉不抢?我可告诉你,别想与我分享。”
陈生笑着说道:“我在想这么美味的羊肉让咱们吃,这可不是大帅的风格。”
话刚说完,便听朱晖一拍桌案,大声问道:“诸位,可知如此美味的羊肉产自何处?”
众将不解的答道:“自然是产自草原。”
朱晖摇摇头道:“草原贫瘠,怎么可能产出如此肥美的羊肉,再猜。”
众将有说是天山的,有说是中原,甚至有说是京师的,唯独陈生依然在细细品味,一语不发。
最后苗逵笑着对陈生说道:“平西伯吃香可真斯文,跟大家闺秀的似得,平西伯您也猜猜吧。”
苗逵话毕,惹的众将哈哈大笑。
陈生起身,抱拳拱手,对诸位同僚笑着说道:“这有何难?诸位将军猜测如此多的地域,却偏偏忘记我大明有一处水草肥美的好地方,最适合放牧和耕种,那便是河套。大帅,不知道陈生的猜测可有问题?”
听闻陈生提起河套二字,众将瞬间没有了吃饭的心情,纷纷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朱晖。
朱晖环视周围一眼,又看向陈生,颇为欣慰的说道:“就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朱晖突然起身,对诸位指挥使以及将军说道:“诸位不要以为清水营一战赢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们,这一切还不够。咱们胜利的还不够彻底,咱们仅仅是保持着防守的态势,咱们要收回祖宗留给我们的财富,收回河套。”
朱晖严重杀机迸发,重重的在桌案上砸了一拳。
“父帅远见卓识,高屋建瓴,真如留侯一般,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等貔貅爪牙之士,有如此英明果决之帅,实乃三生有幸。”
朱晖乃是陈生的义父,根本不与陈生讲道理,当着三军军将,一把提起陈生,脱掉裤子,提起军靴便要打。
嘴里说道:“好小子,这才几日,便敢调侃为父,今日便好好教训你一番,教你做人。”
陈生无奈的委屈说道:“父帅有如此雄心壮志,我岂敢泼冷水。”
朱晖盯着陈生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本意上是反对收服河套的?”
陈生挠挠头说道:“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就算是不要,也不能给别人,我怎么可能反对呢?”
陈生一句话,便抛弃了成为众矢之的的可能。
然后继续说道:“河套之地,三面黄河,水土肥美,可耕桑,可牧羊,东西两千里,南北九百里,此乃霸业之资,大明据,则多千里牧马之地,西北各行省也可以休养生息,长城沿线从此鲜有战事,而鞑靼若据河套,则有千里牧马之地,进可袭击我大明万里山河,坏我大明江山社稷,退有休养生息之地,以图北下,谋我中原,河套之要,不可不言。”
苗逵起身,击掌道:“好,好,好,平西伯一言,振聋发聩,当浮一白。”
众将端起海碗,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碗。
却见陈生并未坐下,众将不解的看着陈生。
却听陈生继续说道:“诸位心忧报国,陈生佩服。只是陈生想问那么几个问题,此时国库钱粮充裕否?大明之精锐,可敢与火筛决战否?大明之精锐,可有把握击败达延汗第三子否?拿下河套,可有把握与鞑靼人连年征征战否?诸位同僚又是否有经验移民实边,是否有经验开战农牧?若是收复河套,是否需要重建大宁卫?诸位同僚可知朝中大臣,同意出征否?这些诸位同僚可曾细想?”
陈生的话刚说完,诸位指挥使、将官皆一脸土色,再无刚才义愤填膺之模样,晃晃如丧家之犬。
朱晖也是一脸泄气的模样。
陈生顿了顿,看着朱晖说道,笑道:“此时达延汗在我们手里,他的诸子孙各有兵马,互不信服,我大明若是稍作分化瓦解,那草原岂不是又会内乱起来?我们也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诸位若是真的有报国之地,各回卫所之后,当苦练兵马,我相信有了今日鏖战之经验,诸位收获定然颇多,若是将这些新兵蛋子练成老兵,未必没有赢得可能。”
陈生一席话,又让他们颇为羞愧。
因为陈生话里有话,提起他们军中多是新兵的事情,他是巡西钦差特使,若是将他们吃空额的事情报上去,他们的日子定然也不会好过。
陈生又说道:“当然,朝中的士大夫也怕我们军方崛起,我们军方有习惯若软弱,不敢与文官对抗,自然不会将分化瓦解之策献给皇商的,所以若是想报仇,我建议直接杀了鞑靼小王子与他手下的八千兵马,给老百姓们出出气。”
话刚说完,陈生便感觉屁股一凉,原来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朱晖拔掉了,朱晖抽出玉带,对着陈生的屁股一顿猛砸。
“混账东西,你以为为父与你一样软蛋吗?不敢?为父有什么不敢的!还敢让老子杀俘?你是不是疯了,老子打死你。”
陈生哭喊着说道:“我乃是大明平西伯,巡西钦差特使,我要告你殴打朝廷命官。”
朱晖毫不在意的说道:“义父也是父,老子打儿子,陛下才不会管,老子打死你个小混蛋。”
“大帅。”朱厚照拉了拉朱晖说道。
“太子殿下,此乃家事,请你莫要阻拦。”
朱厚照吮了吮手上的黄油,不知道从哪里哪来一条马鞭,笑着说道:“您误会了,这玉带珍贵,砸坏了就可惜了,用马鞭吧,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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