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若是将他得罪狠了,将来汇报圣上关于处理平凉官僚的案件的时候,随便给自己上点眼药就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而且司礼监执掌内廷,自己若是跟萧敬关系不和睦,那些没有尊严,时刻想着讨好宦官的士大夫们,定然不会放过这个给自己穿小鞋的机会。
陈生非常讨厌萧敬的不男不女,但是对他做事情不择手段,阴谋诡计从不迟疑的处事方法颇为欣赏。
因为大家伙都是一类人。
为了解决一个重大的问题,没有必要处处拘谨,处处大义凛然,阴谋诡计,暗地里扔砖头,那才是人生赢家该做的事情。
谋定而后动,凡事在黑别人之前,一定要准群的准备好进攻路线,还有撤退路线。一定要收获胜利果实最多,损失生命值最小。
这才是人生游戏的真谛。
做人阴险一点,没有什么不好的。
虽然这样看来,人品上值得商榷,但是前途是光明的,目标是容易实现的。
如果为了所谓的正义,一条路跑到黑,那才是真正的糊涂。
绑架了自己,并不独吞功劳,到时候事情办成了,肯定会在请功的圣旨上,大书特书自己的功劳。
这样既解决了自己对功劳的渴望,又让自己有好处,没有理由抱怨他。
这不得不让陈生佩服萧敬这个狡猾的老狐狸的能力和手段。
小齐麟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推开门去,却见是萧敬来访,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看着萧敬若有若无的笑意,齐麟仿佛感觉到了无边的寒意。
若是换做往前,护卫陈生的卫士断然是不会让任何人冒然接近陈生的,但是萧敬在早先跟陈生合作了很久,所有人都以为陈生和萧敬是一伙的。同时外面的锦衣卫对萧敬也颇为尊敬,这让很多人都产生了幻觉。
这让萧敬有了些飘飘然,因为他下意识的感觉到,就连陈生鹰隼骑的旧人对自己都有些畏惧,自己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的。
当然,萧敬是绝对不会知道。若是陈生下了命令,这些鹰隼骑的卫士,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没有传承的人生,变得更加没有意义。
脸色苍白的陈生,艰难的起身迎接萧敬。
表情上丝毫不见往日的狂傲之气,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份难过和迷茫,开口一如既往的尊敬,叫了一声萧爷爷。
明明两个人都不是很喜欢对面,甚至陈生希望亲自主刀,在给这个老家伙来一次阉割。
但是这个时候,必须以大局为重,自己心里想什么,不一定立刻就去做。
见到陈生如此清苦,依然坚持给字行礼,萧敬笑呵呵的制止了陈生,也装出一副很关心陈生的样子。
“免了,免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忙平凉的事务,没有时间与钦差来往,这不今日听闻手下人说,钦差生病了,我心急如焚,赶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见到人家如此关切的模样,陈生当然不能将内心的厌恶表现出来了。
气喘吁吁的说道:“我以不及弱冠之年,替陛下分担如此重任,日积月累,身体垮掉,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看着陈生义正言辞的模样,萧敬嘴角微微一笑,“孩子,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跟萧爷爷我还说什么瞎话?不就是因为一个江湖女子吗!你在平凉府安心养伤,等到萧爷爷将平凉的事情解决好了之后,定然会向陛下请功,届时我定然将主功让给你,到时候你开口让陛下赐婚,我就不信他一个武当山的老道士,敢违抗陛下的圣旨,不将女儿嫁给你。”
陈生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萧敬的眼神,有一丝探寻的深意。
萧敬这个老混蛋虽然不是东西,但是这个建议不错,若是让陛下赐婚,那岂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素素姐姐在一起了!
见到陈生沉默不语。
萧敬继续说道:“你和别人不同,说你是读书人,做事情却没有半分儒家子弟的影子,但是却能写出连当世的大儒都写不出来的启蒙书籍,若是安心读书,将来入阁拜相也不是难事,但是偏偏你奉上玉米和番薯,让陛下直接下中旨封你为官,走传奉官的道路。就在大家将你等同于奸佞小人的时候,你又在战场上大放异彩,鹰隼骑连战连捷,被封赐为平西伯。咱家混迹宫廷数十载,见过的天才数不胜数,唯独却摸不透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你到底想走哪一条路,还是你不是沧州府的孩童了,你得战队啊。萧爷爷虽然做事情有点对不住你,但是萧爷爷绝对不吭害你,我说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对不对啊?”
陈生听得冷汗淋漓,开金手指刷荣誉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在普通人眼里,或许感觉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但是在萧敬这种混迹朝堂多年的老油条,却仿佛拥有透视的能力一般,将自己看的清清楚楚。
见到陈生沉默不语,萧敬微微一笑,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像是胜利者一样,高高在上的看着陈生。
“老夫也不为难你,你好好考虑清楚,也莫要因为我利用你的名义,在平凉做事。要知道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咱家借助他的名义做事,孩子这是你的荣幸。我知道,你或许看不起咱家这种搞阴谋诡计的小人,但是你要是买入朝堂,就要适用这种环境。我老了,就算活还能活多少年。你就算是只老虎,现在就也要给萧爷爷我安心趴着,等我死了,入了坟地,你就算是鞭尸,咱家也怪不着你,你看怎么样?”
陈生陪笑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是希望萧爷爷您网开一面,莫要因为灾民,伤害良民。强买强卖的事情,还是少干的为好。我毕竟年少,脸皮薄,还是需要些面皮的。”
“面皮就别想要了,萧爷爷我要是不要脸,还找你干嘛。”
“萧爷爷,您欺负我一个生病的孩子,你感觉这样好吗?”
萧敬微微的看了看陈生,一脸洋洋得意的说道:“孩子,你要明白,欺负弱小,巴结强者,这本来就是我们每一个人应该做的事情,不然我们凭什么过得那么舒坦。”
陈生叹了一口气,按压住砍死萧敬的冲动,点点头道:“萧爷爷,陈生受教了,平凉的事情,您随意去做,我不干预就是了,只是希望您能将保护我的遣散,我不是很习惯。”
萧敬摇摇头,对陈生说道:“你是天边的云,我若是将人遣散,你就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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