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佐最终还是失败了,他败给了他的过度自信,以及陈生等人心中坚持的所谓的正义。
当萧敬拿着圣旨,在城头庄严的宣判的时候,所有的贪官污吏,都明白他们所谓的反抗都没有了意义。
他们是在政治斗争中失败者,他们的生死已经彻底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前几次的时候,他们还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削弱陈生的手里的力量,最后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是这一次,彻底没有了希望。
有人犯愁,自然有人欢喜。
朱厚照骑着马,欢欢喜喜的加入了他羡慕已久的勋贵俊秀圈子,这是他期盼已久的事情,跟一群粗鲁的杀才,在一起吃喝玩乐,对朱厚照的性子来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在京师呆久了,完全被父皇压抑起来。
如今到了战场,遇到真正让他敬佩的汉子,自然将本性暴露出来。
朱厚照笑道:“本想为诸位唱一曲《精忠报国》,但是念及原创君,以及真正精忠报国的勇士就站在我身边,纵然在厚颜,也难以开口。”
陈生牛饮一碗,将酒碗往桌上一拍,洒出不少酒水,怅然道:“都是忠君体国的赤血汉子,怎么都用这般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感觉一股危险的味道,咱们都是有话直说的汉子,朱寿你可别暗中阴我。”
朱厚照笑道:“我想跟你们永远并肩作战下去。战场才应该是我永远的归宿。阴谋诡计我不如陈生,慷慨大义我不如沐绍勋,沉稳持重我不如朱麟,我希望有个途径来表现自己,为了战争,这些年我做了很多的努力。”
沐绍勋摇头道:“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想要继续与外地作战,就要踏出边境,进入草原,就是蛮人的地盘,就算阿生能够帮你出了边境,遇到鞑靼的勇士,你多半也会成为他们的俘虏,大明的皇太子,要是成了鞑靼人的俘虏,那可是奇耻大辱。”
朱厚照摇头道:“自从英宗土木堡之变之后,鞑靼人对我们的态度愈发的嚣张,我曾在玉阶前,观瞧过他们的使者如何嚣张与父皇交谈的,如今他们更是敢深入中原,实在是对我****的蔑视。我朱厚照身为皇太子,更改奋发自强,持枪跃马,征战草原,扬我大明天威。”
“这个想法,我很早就有了,只是那时我还年幼,不敢束甲持戈,担心成为将士们的负担,如今大胜就在眼前,而我的身体比以前也强壮了很多,我感觉去蒙古草原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一旦小王子战败,我会申请与将士们,一起深入大漠追击。”
朱麟皱着眉头道:“这不可能,深入大漠追击,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情,大汗帝国的冠军侯霍去病战死沙场,以及本朝开平王常遇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却也难逃战死的命运。您的身份高贵,更是不该将自己陷入险境,让其他人为您担心。”
朱厚照看着正在开怀痛饮的鹰隼器将士们,挥舞着手里的酒碗,慷慨激昂道:“为什么是你们为我担心呢?你们真的以为我还是那个暖房的花朵吗?不,你错了,今日战场之上,我亲自手刃贼首五级,或许,你们还不知道,在治国之道上,我是陈生的师兄,我们拥有一个老师杨延和,但是在武功方面,我是陈生的师弟,我们拥有一个老隐士做师傅。陈生会的东西,我基本上都会。”
见陈生也不开口,朱厚照恼火的说道:“我曾经听你说过,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我的梦想,就是能够征战沙场,剿灭鞑虏,为什么你不能支持我呢。”
陈生俯身施礼说过:“我记得我也跟你说过,人有分工,各有不同。你是皇太子,你的工作,就是好好的锻造自己,将来能够担当起掌握朝政的重任。你若是亲自上战场上,杀敌就是放着本职工作不做,会然很多人失望的。”
朱厚照苦笑着给陈生还礼,从桌子上夹起一块油腻的猪肉,狠狠的一口吞掉,又拿起一碗烧酒,一饮而尽。
小齐麟看着朱厚照的样子,有些担忧,将准备好的醒酒菜,递给了兄长齐麒,让他给太子饮下。
齐麒有些忐忑的看了陈生一眼,陈生笑道:“让他醉一会儿吧,梦想被打破,没有人能够承受的了。”
沐绍勋朝着朱厚照喊道:“朱寿兄弟,你有杀敌之心,兄弟们都领情了,但是您的身份高贵,您终究有您该做的事情去做。今日之后,您还是去做您该做的事情吧。兄弟们会记住今日,战阵之上那个勇敢的朱寿。”
朱厚照几步走了回来,提起一壶美酒,开始肆意的饮了起来。
他们说的都有道理。自己可以不去听那些腐儒的话,但是这些袍泽的话,自己必须听。因为腐儒们说的关于边关的话,大多数都是空想,而袍泽们的话,则是在经过了一场场惨烈的厮杀之后,对自己最忠诚的忠告。
父皇只有自己一个儿子。
若是自己真的战死沙场了,天知道帝国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袍泽们喝的开心了,自然一一离去。
朱厚照和陈生被身边人搀扶着来到了钦差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