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白天教训义塾那群孩子的唐寅夫子跟香香小姐姐折腾了一会儿,香香姐姐在西厢发表了一通不满之后,也就睡了。
父母那边也早早的熄了灯。
唯独陈生和佟钺老爷子的东厢还有些光亮。
秋深了,天也就凉了很多。
陈生的身子骨以前很弱,老爷子怕陈生受寒,专门给陈生点了盆炭火。
陈生整个人泡在在热气腾腾的水桶里,手里捧着杨延和做过笔记的《尚书》。
手向书桌摸去,发现自己做的笔记被人动过。一根细长的头发留在桌面上,母亲为家操劳,头发自然是没有那么柔顺的。
想必唐寅夫子想重新温习《尚书》,但又碍于尊严不肯开口,香香姐姐心疼夫君,便做了这窃书的小贼。
见到陈生疑惑的表情,佟钺老爷子笑着说道:“香香那丫头,今个儿又来帮咱爷俩收拾屋子了,唐寅这夫人还真是贤惠。”
陈生笑着说道:“有了夫人,忘了学生,唐寅夫子太不称职了,还是佟钺爷爷好,这么晚了还陪着我,还给我泡药浴。”
老爷子倚在墙上,手里捧着陈生闲暇时候写的《幼学琼林》,笑着说道:“都能写书了,还需要夫子教导你吗?我看你这幼学琼林虽然并不像是圣人所作的书本大气,但是用来做启蒙却是不错的书了,你这小子虽然嘴里总是跟你爹闹别扭,但是心里还是担心你爹的,对不对!”
陈生撇着嘴说道:“别提我爹,他除了想揍我,还是想揍我!”
一老一少,折腾到半夜,才堪堪睡去。
第二天清晨,陈生去练武,便听见村子里年轻的青壮们敲敲打打集合的声音。村子为了这个武举的名额,也真是操碎了心。
吃过了早餐,准备完毕,陈生准备骑马出门。
“站住!你既然有本事,就该去义塾帮我教导那些孩子!骑着马到处瞎逛什么!”陈广德站在门口不住的数落着陈生。
陈生还没有说话,母亲李氏已经从屋里杀出来。
指着陈广德数落道:“儿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用你管!你个没本事的,整天就知道凶儿子!”
陈广德不满说道:“你就惯着他,早晚惯出毛病来,他这么早出去,无非就是跟着那个赵後的富家子鬼混。有点本事不学好,跟纨绔在一起玩耍!早晚得堕落。”
陈生听着老爹的数落。到底不是小孩子,知道老爹是为了自己好。但是整天面对朱厚照一个小孩子,自己已经崩溃了。再去义塾跟着老爹教书,还不如杀了自己来的爽快。
“爹,我还是孩子,玩耍本来就是应该的事情,您不想等我长大了,连个朋友都没有吧。”陈生摊着手,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