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贵妃在深宫多年,早已经修炼得成了精,不管是揣摩上意,还是御下,自问都如鱼得水,在儿女身上更是下足了功夫,就是怕有个什么万一。
能够到十一公主身边伺候的,哪怕是个粗使宫女,也是被层层挑选的。
可就是这么层层挑选的前提下,竟然也还是出了事,怎么不让人恼火?
她早已让静姑去查了。
静姑扶着她坐在椅上:“查过了,那个宫女叫墨心,从前是在暖房照看花草,是公主偶然见到她,觉得她的毽子踢得好,才要到身边的,一直都没出过问题......”
在没出事之前,这个墨心虽然还不算什么,可却也是能被十一公主记住的人物,假以时日,熬出头也是可以想见的。
就算如此,也还能下狠心推十一公主,可见是不在乎前途的。
到底谁能在宫中埋下这样的棋子?
庞贵妃单手支腮,目光幽深的看着十一公主,心中惊跳的同时又忍不住愤怒。
这些人怎么斗,怎么都不关她的事,可是如今却把手伸到她身上来,动的还是她的儿女,就着实不能忍。
“继续查。”她面无表情的说:“人死了,可她总不能天上掉下来的,她跟谁接触过,有没有同乡,平时跟谁玩得好,本宫都要知道。”
她不争,人家就真的把她当成面团随意搓圆搓扁了吗?!
静姑应是。
庞贵妃又道:“明天等到县主进宫拜年,提醒本宫知道。”
背后的人要借刀杀人,她就偏偏不如对方的意。
而此时,坐上马车出了宫,明昌公主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她掀开轿帘看着后头汾阳王妃的车架,几次欲言又止。
云章县主坐在她身边,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开口,等了半响,终于鼓足了勇气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车壁又被敲响了,跟车的李管家在外头小声说:“殿下,汾阳王妃说有些事想跟您说。”
明昌公主顿时烦躁起来,猛地睁大眼睛,想也不想便道:“回禀王妃,就说天色太晚了,明儿一早还得进宫拜年,家里家外彼此都是一摊子的事,请她有什么事下回再说。”
云章县主顿时十分惊奇-----她是知道的,她的祖母向来跟汾阳王府交好,跟汾阳王妃的关系更是很是亲密。
可怎么好端端的,祖母却突然变了脸,一副不想再跟汾阳王妃有什么关系的样子?
汾阳王妃却对这里头的缘故心知肚明,讥诮的笑了笑吩咐随扈:“那便回府吧。”
淳安郡主还是气鼓鼓的,等到回了府中,还是觉得气愤难平:“母妃,这便是您说的报复?我看除了又帮那个贱丫头出了一回风头之外,没见报复成什么!”
汾阳王妃表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低声冷笑:“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