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熙其实很少生气,可一旦她发起怒来,绝不是等闲可以了结,底下伺候的人全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被打了一巴掌的那个男随从更是连脸都不敢捂,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跪得端端正正,神情惊恐的求她饶恕。
屋子里蔓延着令人窒息的沉默,跟屋外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齐云熙听见外头走廊上传来许多人的议论声,说的都是这桩案子,人人都很好奇,到底是谁跟苏家有这么大的仇恨,还收买了多年前帮苏三太太接生的稳婆,把人家的亲生孩子说成不是亲生的。
她越发的沉默。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从窗户里看出去,透过黑压压的人群,看见苏家众位主子被下人簇拥着出来。
苏三太太已经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苏老太太立在门口跟萧恒行礼,面色红润,显然对今天的结果十分的满意。
跟在她身侧的自然就是苏邀了,齐云熙的目光甚至都略过了萧恒,一直在苏邀身上盘桓。
似有所觉,苏邀朝着她这个方向抬头,底下的人急忙把窗户掩上了。
隔着鼎沸的人群和长街,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了,可苏邀心里清楚的很,始作俑者,就在这不远处的某一处,在等着结果,等着看苏家的笑话。
只是,不管是谁,这一次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她脸上露出了一个畅快的笑意。
齐云熙顿时伸手又砸了一个杯子。
苏老太太辞过了萧恒,才转身上了马车,一上马车便攥住了苏邀的手:“好险!可却被你料准了,果然是有人还隐藏在后面对我们家虎视眈眈!这一次可算是叫我们抓了个正着!”
从乔丹宁的事情开始,那些人就在背后总是使一些令人厌恶的手段,可偏偏他们还根本不知道上哪儿去找真正的对手。
不知道对手是谁,这才是真正令人窝火的。
不管是乔丹宁,还是后来的黄秉承,那都不过是被推在明面上的替死鬼,说到底,苏家根本连认识都不认识他们是谁,更别谈什么仇怨。
有人在背后窥视,那种感觉如同是跗骨之蛆。
这一次总算是让他们露出了马脚。
苏老太太靠在了苏邀递过来的引枕上头,她到底是老了,这么折腾一番下来,浑身的骨头都如同散了架,险些要支撑不住,干脆就将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上头,来平息心中的各种情绪。
而后她才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能找到当年的事,我觉得这些人只怕盯着我们家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怕就是当年陷害太子和苏家贺家的那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