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指着城内城外的方向说道:“我可以等,但是城内的官民和城外的将士们可以等吗?谁不想过个好年?谁做错的事情就的担负起责任,如果有谁做错了事情而又不用承担责任,这天下还有公理可言吗?”
徐屿垭口无言,一脸惨然地看着王正见,拱手鞠躬道:“大帅,千错万错,都是学生的错,如果不是学生挑起此事,庭州不会变成这样,但请大帅相信,学生对大帅没有恶意,只有忠心耿耿。事已至此,此事必须要有人来承担罪责,学生不才,连累大帅了,请大帅多保重,学生去也!”
王正见听了这话,大惊道:“徐先生,你想干什么?不可,不可啊······”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徐屿向旁边的一根粗大的庭柱冲过去,一头撞在了庭柱上,当场血溅五步、脑浆迸裂。
整个节度使府的大堂上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官员将校们沉重的呼吸声,王正见整个人都呆住了,一部分官员不知所措,还有一些官员不忍直视这血腥可怕的场面扭过头去。
沉寂良久,赵子良沉声道:“来人,这位徐先生是忠义之士,厚葬他!”
“诺!”两个兵丁走过来把尸体抬了出去,又有几个下人端着盛水的木盆和抹布过来清理现场的血迹和脑浆,很快便清理干净。
赵子良并未放弃,看着王正见到:“王大帅,全城官员和百姓们都在看着您呢,将士们都的要求,您答应不答应,总得表个态,此事如果再拖下去,情况会越来越糟,大帅应该比我更清楚,还是请大帅早做决定吧!”
王正见此时已经完全无力反抗,官员们大部分都投向了赵子良,兵权又全部掌握在赵子良手上,他此时虽然身为节度使,却已经是无法控制局面,说话也不管用了。
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王正见叹了一口气,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一脸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上摆手道:“将士们的要求,老夫同意了。老夫年事已高,今后都护府和行营节度使府的事务就有劳赵将军多多操心了!过一段时间等赵将军上手之后,老夫就向朝廷请辞,举荐赵将军接任北庭行营节度使之职!”
赵子良假意道:“那怎么行?王大帅老当益壮、与古之廉颇相比也不逊色,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不干就不干了呢?就算本将军主持北庭事务,大帅也还是可以对赵某进行指点和教导的嘛,有王大帅随时提醒和指点,我相信北庭一定会治理得更好,诸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这些官吏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风吹两边倒的货色,谁当权他们就巴结谁,听了赵子良这么说,他们哪里还不明白赵子良想让王正见做傀儡的意思?于是为了在赵子良面前留下好印象,纷纷附和。
赵子良看着这个情况,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看着王正见此时已经是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于是对几个亲兵吩咐道:“来人,找来人扶王大帅回后院休息!”
“诺!”
王正见被下人们扶着去了后院之后,赵子良又对众官员说道:“北庭的事务还有劳诸位来处理,节度判官杜渐鸿杜大人,你马上发布安民告示,就说城外大军很快就会退去,让百姓们安心过年!”
杜渐鸿站起来拱手答应道:“下官遵命,马上就去办!”
打发走了杜渐鸿,赵子良又接连发布命令,一方面派人通知郑三,让他准备军饷送去城外各军营地,给每一个兵士、军头和将校都发放一个季度的军饷,并杀猪宰羊,在城外犒赏将士们,另外一方面他又下达严令,严禁兵士走出军营入城饶命,否则严惩不怠!同时派人给各城门下令,打开城门,允许城内外百姓自由进出,最后他还下令之前被撤职的将校官员们官复原职,把被王正见派去各军接替的人全部抓起来关入大牢。
当城内百姓们听说城门打开了,而且城外军队都呆在军营里不准出来的消息后,整个庭州城又焕发出生机活力出来。
傍晚时分,赵子良在兵马使府召集亲信部将和官员们议事,众人接到通知后安顿好各军人马后纷纷赶来。
“人都来了吧?现在我们说正事,事情有了结果,但是善后的工作却要做好,大军围在城外总归是不好,但明日又是除夕,总不能让将士们在行军路上过年,传我的命令,让大军就在城外过年。新年初二,各军拔营启程返回驻地,震慑当地蛮族,若有抗命者,军法从事!”
“诺!”众将齐声答应。
仆固怀恩这时却问道:“大帅,我听说王正见当时表示要向朝廷上书请辞,并推荐将军接任节度使一职,将军为何拒绝,还让他继续做节度使?”
刘眺却是一笑,说道:“将军此举英明,李林甫等人对将军防备甚深,而且双方仇怨极大,如果赵将军现在就出任节度使这种封疆大吏的官职,必然会遭到李林甫等人的全面打压,但如果让王正见继续做这个节度使,而他又被架空,局面就截然不同了!”
赵子良一笑,刘眺倒是把他的想法猜到了十成,王正见现在的作用就是作为他盾牌而存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