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大帐内属于陆文通的亲兵就被杀得干干净净,他本人也是身首异处,血流了一地,大帐外的兵士们看见大帐内将领之间互相厮杀,都没有动,他们与对这新来的军使陆文通不熟,而且他们也不直接归陆文通管辖,但是他们都知道要出大事了。
李晟喘着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将横刀插入刀鞘内,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本以为陆文通在没有熟悉瀚海军内部机制之前应该不会乱来,可没想到这才两三天此人就迫不及待地要对军中条例和军规动手,还定下一些潜规则,这让他无法忍耐,也是他和这些将校们都年轻气盛,被陆文通这么一逼就控制不住动手了,现在倒好,不但杀了这么多人,还把陆文通给杀了,这祸算是闯下来,后悔也于事无补。
李晟扭头看了其他将校,沉声道:“诸位??????”。
其中一人叹道:“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毕竟他们身为下级将领,却把上级给杀了,无论对错,他们都难逃罪责,不但对自己的前途担忧,同时也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
李晟见这些将校都有些惶恐,当即道:“诸位,事情已经做下了,后悔也没有用。白将军和仆骨将军等前些天不是都跟我们商议过这件事情吗?诸位不要担心,一切自然有赵将军替我们做主。而且这厮也确实该死,刚才他写的新规矩,诸位都看了,如果真按照新规矩执行下去,就算我们不动他,诸位以为下面的将士们会忍气吞声吗?说不定下面的将士们会误认为我们是陆文通的帮凶,到时候说不定我们都会被下面的人给干掉,现在我们只要把所有过错指向陆文通,激起下面的将士们的愤怒,把事情闹大,只有把事情闹大,我们才会安全,正所谓法不责众!”
这件事情上面如果要追究起来,在场这些人谁都逃脱不了干系,因此在李晟说完之后,马上有一人问道:“李将军,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事情闹大?”
李晟道:“咱们瀚海军军使本来是赵将军,赵将军又是兵马使,就算是王大帅也不能无故撤掉他瀚海军使的职位,现在这陆文通竟然拿着节度使府的任命文书来接替了赵将军了职位,而且还是赵将军不在的情形下,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夺兵权!现在我们必须召集所有将士,告诉他们事情的严重性,只有让所有将士都意识到如果赵将军被夺兵权,他们的苦日子就要到了”。
“对,召集所有将士,让他们认清楚这帮人的丑态!”
“绝对不能让他们夺兵权!”
一时间大帐内的将校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起来,在场众将都意识到他们只能靠着赵子良才能保住地位和利益,也只有让赵子良重新掌握兵权,他们才能安然无恙。
“那还等什么?现在各位兄弟各自回去召集兄弟们,把情况都告诉他们??????”
在李晟的安排下,各营都尉、副尉等纷纷返回各自驻地,瀚海军就驻扎在庭州,却不在一起,分散在庭州各地驻防,距离庭州城并不远,但城内一时间难以得到瀚海军各营驻地的消息。
李晟与白孝德、仆骨海恩、楚歌、玄一等人不同,这些人跟随赵子良的时间很长,北庭高层几乎都知道这些人是赵子良的心腹,但李晟来北庭的时间不长,他到庭州之后先是从小兵做起,但赵子良很快发现这小子是一员猛将,因此破格提拔,而且提拔速度很快,短短一年时间就从一个小兵提拔成为一营都尉,授游骑将军衔,因他进入庭州高层视野内的时间比较短,因此他这次没有被王正见等人撤换掉。
他与众将商议完毕之后,立即返回自己的第五营召集手下校尉们议事,各团校尉、副尉接到通知后迅速赶到他的营房。
校尉们纷纷走进营房,李晟见状起身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一个当值的校尉清点了一下人数,向李晟抱拳道:“将军,人都到齐了!不知将军招我等前来有何事?”
李晟沉声道:“传令各团所有军头、士卒全部在校场集结,本将军有话要说,一盏茶时间之内,如有不到者,军法从事!”
众校尉轰然应诺:“遵命!”
待众人走出营房,李晟招来一个亲兵,低声对他吩咐道:“你去刘眺刘大人那里去报信,就说我这边已经发动了!刘大人如果要你带话,你要立即返回来告诉我,速去速回!”
“小的遵命!”
打发走报信的亲兵后,李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坐在案几后慢慢喝起来,思考着等一会对将士们说什么。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茶杯里的茶也喝完了,李晟站起来整了整盔甲,然后走出营房,向校场防线走去,几个亲兵按剑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