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面是接待的前台，是秘书们办公大厅，再往里是弧行的透明玻璃构筑的各个会议室和待客室，走廊的尽头是林靖全几个特助的办公室，最后才是林靖全的私人办公室。

由何做事果然利索，整个十六楼收拾得干干净净，外面的待客室也收拾了两间出来，一间铺了床，一间放着猫爬架，显然是给黑羚和煤球准备的。

打开办公室的门，林又羽的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了许多。

她不知道方战所说的恢复前是什么样子的，她只知道，此时的办公室除了空空的藏书架，其他的一如她记忆中的模样。

她父亲好茶好书，所以，办公室被他分隔出了几个区域，外面是专门办公用的，一边还有长长的沙发用来接待重要客人，屏风隔断后是他的休闲区，占了两面墙的大大的藏书架，临窗边仿汉朝时修出了一方榻，上面摆着一张黑檀木的矮茶桌，闲暇时，他就会自己动手煮一壶茶，沐着阳光品茗闲坐。

再往里，才是他休息的套间，他平时忙得不能回家，就和她妈妈一起留在这边休息。

此时，一切依旧，只有榻上多了一个大大的纸箱子，应该就是方战所说的楚重的东西。

林又羽走了过去，跪坐在一边，随意的翻了翻，立即就明白了方战说的“她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这一箱子，大半是相册，记录着他们从小到大的成长，下面还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她用过的东西，他们一起玩过的玩具，她送他的礼物，还有楚重的日记。

“……”林又羽拿起日记本，随手一翻，掉出一封信，信封上是她的名字，再看日记的时间，却是楚浔向她表白的那一天，她不由一愣。

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脑海中突然浮现楚重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林又羽的眼皮一下子跳了起来，“啪”的一声，她飞快的夹进信合上了日记本。

黑羚看着林又羽，默默的走了出去，煤球懒洋洋的踱步跟在后面。

林又羽看着他们出去，脸上淡淡的笑容终于敛尽。

林靖连死了，临死前终于将他的所作所为曝露了出来，她父母的仇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可是，让她难过的是，楚重也死了，为救她而死。

坐在单人沙发上，许久许久，她也没有勇气再去翻楚重的日记。

他临死前说的那一句话，让她……

这一晚，注定无眠。

窗外的天黑下，又渐渐的亮起，门外传来煤球的挠门声，林又羽蜷缩在沙发上仰头看向外面的天。朝霞初染，天际只露出一半的红日。

那夜的月也是这样的红，只不过，没有此时的绚丽和明媚。

煤球的挠门声又急了几分。

林又羽收回目光起身，到外面开了门，果然是煤球在扒门，黑羚在外面大厅，笨拙而又努力的练走路。

“煤球，怎么了？”林又羽望着黑羚的方向微微一笑，低头看着煤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