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大头哥对你这么好,你丫一直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搞得你自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这里的哪个人不是像你一样?哪个是真正的好人?”瘦皮吞着馒头,指着周围的犯人阴阳怪气朝着陈浩喝了起来。
“行了,瘦皮,别整天跟他有仇似的,说不定他会比你早出狱,以后你出去肯定还得靠他。”大头瞪了瘦皮一眼。
瘦皮很是不屑:“大头哥?我会靠他?我也就只有五年就可以出狱了,他还有十几年,等他出去我早在外面娶上老婆生儿子了。而且,看他这怂样,说不定哪天就死在这里面了。”
“瘦皮,少说两句,你不就昨天被他揍了一顿嘛,至于这么记仇?都一窝子兄弟,睡在同一张大通铺上,没有谁瞧不起谁,这些年头,若是没有大头哥照顾,咱们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大头哥的刑期很快就满了,到时候他出了狱,咱一窝子里的兄弟就要抱成一团,否则以后谁也没有好日子过。”胡渣男昆哥推了一下瘦皮,这家伙方才不吭声。
矮炮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闷着脑袋喝粥吃馒头,他对陈浩没啥敌意,就是脑子有些弯,同一个监舍里,他就听大头,昆哥和瘦皮的话,昨天要不是瘦皮带头,昆哥发话,他也不至于一起揍陈浩。
这时,大头说话了:“浩子,以后多和兄弟们亲近亲近,这里没人欠你的,能住在一起都是缘分,我看你昨天被揍得这么惨都没吭声,骨子里怎么说也是一条汉子,这男人在世上活得不是累,也不是苦,而是窝囊。”
陈浩终于抬头,看向大头:“大头哥,你在这监狱待了多久了?”
大头呵呵笑道:“我二十岁开始闯荡社会,二十一岁第一次进监狱,我今年四十八了,监狱我都住了二十七年,先前几年我都是小犯,不重,进进出出都不知道好几回了,来这里是十三年前,我当年被判的是二十五年,不过运气和表现都好的原因减了不少,现在算算,我也就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就可以出狱了。”
陈浩‘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埋头喝起了粥。
吃了早餐后,所有人再次被狱警带离了食堂,顺着筒道走出了监区。
监区之外就是那个大操场了,陈浩和很多进来不久的新收犯人都被狱警带走了,也就是被带到了新收中队的劳动改造区,那里也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子,只是里面不是监舍,而是一间间被分离起来的手工室,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手工杂活,大部分都是打毛衣、钉扣子、绣花、做纸袋、折信封之类的,至于一些技术活都是要去工厂间干的,昆哥和瘦皮这种就是去了工厂间,更累更苦的还有开矿,背石头等,当然,这些技术活和苦工活现在的陈浩还接触不到。
整个大铁笼子里有上百间手工室,手工室只是被一道道铁门隔开,一眼望去,都可以看到所有人,五个监区里的新收不满三个月的犯人都要在这里工作,每一排手工室的走廊上都会有好几名持枪的狱警守着,偌大的笼子里,上百人居然听不到一点说话声,每人都埋着脑袋,拼命干活。
“这就是所谓的劳动改造?”终于见识到了这监狱里的劳动区,陈浩的心也凉了一大截,他很清楚,别看每个人都很轻松,但是那精神上的压力是很巨大的,就算看似轻松,但是每个犯人几乎每天都像机器一样在干活,铁打的也会受不了。
陈浩被分到了一个手工室里面打毛衣,手工室里还有其他四个犯人,每个手工室三五个人不等,他的任务就是两天打一件毛衣出来,这是对新收犯人的标准,学得快的就相对轻松一点,一般大多数一两个月之后的犯人都能一天打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