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打量四周,找到尸气最重的方向,循着走过去,果然走到停尸房。ξ百度搜索:ξ随ξ梦ξ小ξ说ξ罓ξ狠狠地踹开这个对普通人来说颇为忌讳的地方,将浓妆妇女扔了进去。
他合上大门,背对诸人,双目如电,隔门扫视,猛然一跺脚,低喝道:
“里面的诸位,躺的太久,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吧!”
随着他的声音,停尸房里传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爬走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朵;仿佛许多人同时起床,夹杂着噗通噗通的声音,像是有人手脚不利索,起身时不注意,从床上滚落到了地上。
很快,里面就传来呵呵呵呵的笑声,就像陌生的旅客彼此之间打招呼,只是这笑声的主人似乎咬住了舌头,含混不清,如同钝斧头砍在半枯的木头上,没砍断,却撞断,那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令人格外难受。
然后,就有了磨牙声,嘎吱嘎吱的。
过了半分钟,笑声磨牙声越来越密集,渐渐出现了脚步声,夹杂着床位碰撞声,似乎有人开始走动,只是仿佛没头的苍蝇,乱走一气,撞在床上。
而这时铁门上终于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和那妇人的呜咽声,但是人们听不到预想中的哭喊声,那妇女似乎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
惊恐油然而生。
里面分明就只有那妇女一个人,但是人们耳边却回荡着敲门声、脚步声、呜咽声,许多人看着黄土那孤寂的背影,一个个心里发毛,突然生出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
不少胆子小的人双腿发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常言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如今要加上一条,活的怕死的,更怕死后还乱走的。
张光续和他的同伴们姗姗来迟。
张光续不敢不来,他虽然也有点钱,但是在南芜县作威作福靠的还是他大哥的面子;可以说,没有了张光继,他的生活会很不好过。
医院,太赚钱了!
只要进来,大病小病就得被张光继先扒层皮。
这胖子分开人群,见不见了浓妆妇人,气喘吁吁地质问道:
“小子,我大嫂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得到回答,张光续还要喝问,却被旁边的人拉住,指了指旁边的警示牌,又示意他仔细听大门里的声音。
“你把我大嫂关……”
张光续看到字,一个哆嗦,正要问,突然听到停尸房内嘈杂的声音,突然双腿一软,一屁股蹲坐在地。
“我嘞个娘哎!诈尸了!”
这胖子脸色煞白,怪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跑。
“你也进去吧!”
黄土一声低喝,转身来赶,三步并作两步,眨眼就追了上去,一把揪住那张光续的脖子,把二百多斤的肥肉视作无物,倒提着回到铁门前,踹开大门,一样也扔了进去。
一阵凉风从门缝里吹出来,在地上卷起了无数个旋儿,人们正惊讶于刺鼻福尔马林中间夹杂的尸臭,被凉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毕竟有胆子大的,趁着开门往里瞅,只见屋内灯光昏黄,忽闪不定;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见到开门,疯狂地往外爬,刚爬到一半,被张光续一撞,又滚回屋内。
两人滚在地上,终于把视线空了出来。
头顶是昏黄的灯光,地上是单调的惨白色,中间影影绰绰,这些影子的动作缓慢僵硬,似乎有许多人在走动。人们正要分辨嘎吱嘎吱的声音是不是从它们身上传出的,但是没等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铁门重新合上。
不少人额头冒出了冷汗,战战兢兢,几欲先走。
黄土依旧背对众人,双手分别贴在两扇铁门之上。
跟着张光续来的人,都已经逃到了人群的最后。
屋子里很快有了动静,是张光继,黄土并未封住他的哑穴,这人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似乎有极大的恐惧:
“你们是什么人?别过来!别过来!我是你们张院长的弟弟……啊,别抓我,救命啊!”
凄厉的呼救声传了出来,与疯狂的敲门声缠在一起,一下一下地撞击人们的心坎。
“小神仙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贪污公款,再也不欺负普通人,再也不猥亵妇女,再也不殴打小孩子……啊,你们别抓我,别抓我,求求你们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