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土,吐也,吐生万物也。
唯有土可化生万物,主掌万物。
依照这个想法,刀身代表万物,那么刀柄空出的地方就是留给大地的,只有以大地之力才能握住刀柄;才能挥舞此刀,斩妖除魔;才能掌控东西南北、上下左右、过去、未来、现在之种种。
可,真的是这样么?
黄土无从证明,因为他掌控不了大地。
不过,虽然不能持刀纵横四海,但是他且从未怀疑过此刀的锋利。
九藤山上的岩石比生铁还硬三分,只被这刀轻轻一划,就豆腐似的分为两半,毫无抵抗之力。
这乌鱼怪鳞甲虽然厚,但是已经被药翻,一下切不开,大不了多切几下,早晚能切开。
不管乌鱼怪叫的多欢,黄土也只当它是死物,根本不理会。
他一步一步往乌鱼逼近,每迈出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嘿嘿,今天就拿这乌鱼怪试试刀!如果能砍死,那就说明这真是把武器;如果砍不死,那就说明我的使用方法不对——又或者,这真是把艺术品。”
乌鱼怪不能动弹,却断然不惧,见他面红耳赤,满头大汗,以为他是被自己吓破了胆子,不由更是猖狂,对小鲤鱼哞哞怪笑:
“小贱人,本妖经过两百年的修炼,早已是金刚不坏之身,刀枪不入;这小畜生已经吓破了胆子,失了心神,你再喊也没用,还是快快从他身上搜出解药,向本妖臣服,叩头赔罪,献上自己,供本大爷玩弄,还可保全自己的性命;否则的话,哞哞!”
这鱼怪污言秽语,似乎认定黄土小鲤鱼伤不了它。
“无耻!”
小鲤鱼一听,俏脸一变,祭起荷叶,没头没脑朝乌鱼怪砸去,却只听的一阵乒乒乓乓乱响,任它每一下都有断金裂石之威,却伤不了对方分毫。
她奈何不了乌鱼,瞥见黄土犹自握着刀歪歪斜斜,把自己的喊叫当耳边风,不由一阵气恼,一指荷叶,忽地朝黄土砸去。
“你这个偷我家的东西的泼贼,还不把你的废铜烂铁丢掉,想办法让这个无赖闭嘴,不然我就用荷叶敲死你!”
黄土将两条鱼精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却不敢分心插嘴,见这小鲤鱼气急用荷叶打来,不敢怠慢,赶忙往旁边一撤身,险而又险地躲过荷叶。
小鲤鱼见他躲开,娇喝一声,还要继续追打。
那乌鱼怪见这两人起了内讧,更是得意,叫的更欢。
正在他们一个打一个躲内讧时,乌鱼怪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原来这老怪妖法高深,已经悄悄逼出一部分药力来:
“哞哞,你们这两个蠢物,都给本妖消停吧!”
说完之后,稍稍摇头摆尾,哞哞怪笑。
小鱼精正要追打黄土,突见老怪动弹,不由吓了一跳,正要收回荷叶,那知道口诀念的晚了,正敲中黄土的后背。
黄土一个不小心,脚下被枯枝绊了一下,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就往前倒。
乌鱼怪见黄土扑来,弯起尾巴,就朝黄土扫来。
“小畜生,你暗算本妖,罪大恶极!和你的废铜烂铁一块见鬼去吧!”
这怪被黄土暗算,恨极了他,用了八成力气,铁心要把黄土拍成肉饼。
“小心!”小鲤鱼见黄土危险,连忙大叫。
黄土断然不惧,不退反进,奋力举刀,狠狠地劈了下去:
“给我断!”
“哈哈,我的鳞甲刀枪不入,你一个乡村野夫,也妄想……”
“噗!”
未等乌鱼怪话音落地,漆黑的刀身已经迎上了鱼尾。
刀鳞相接,墨刀像是切豆腐似的划破鱼鳞,几乎没有任何阻滞地切进了鱼体,将鱼尾连带鱼皮、鱼骨、鱼刺一股脑切了下来。
两米长的尾巴被切了下来。
乌鱼怪一分为二。
黄土和小鲤鱼溅的满身是血。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片山林;被切下来的一米多长的鱼尾失了支撑,啪嗒掉在地上,犹自不住地跳动。
小鲤鱼不顾满身污血,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黄土,结结巴巴:
“这……这……这怎么可能?老怪有足足两百年的道行,周身刀枪不入,我的仙荷都打不动。在这个黑不溜丢的破刀面前,怎么像是豆腐似的?这怎么可能?”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事情比黄土预料的还要顺利,这看似强硬的乌鱼根本不是墨刀一合之敌。
这一刀也耗尽了他的力气,赶忙以刀支住身子,大口地喘起粗起来。
不过,谁都没注意的是:当墨刀切开鱼身子时,刀身上代表鱼的图案似乎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血色珠子从乌鱼上半身飞出,撞在图案上,忽的消失不见,只是那本来漆黑的图案似乎微微变亮,更加的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