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鱼是强,可这火比刚才沙滩的硫磺火不知强大了多少倍,它如何能抵挡?火烤之下,大量的水分蒸发,是个鱼类就消受不起。
若是他能变化成人形收敛气息,也能水里来火里去,但偏偏还差了一步。
这身躯太大,顾头难顾尾,忍不住惨叫。
火烧鱼。
小鲤鱼看的清楚,有些明白:
“起雾不是他的目的,逼乌鱼使风才是他的目的,山中无风,只有风起才能生火,他起雾困乌鱼,算准了乌鱼要使风,好狠!”
浓烟滚滚,比大雾还要浓,这乌鱼遭了暗算,痛急攻心,更分不清方向,不一会身上的护体黑气就被烧掉好多。
“哼,好歹是水里的强者,不会连水都不会使吧?”
黄土的手段比小鲤鱼想象的更多,能烧死这鱼固然好,但是他不相信百年老怪会被一把火烧死:
这鱼怪来自水里,一定懂得水克火的道理。
果然,乌鱼挣扎一阵,扫处一小片空地,像蟒蛇一样盘起来,鱼头高昂,仰天长嘶。
与此同时,远处的河水开始翻腾,宛如煮粥。
不多时,一股水缸粗细的水柱冲天而起,犹如一道水龙,斜斜地喷来。
轰!哗!
水龙在黑松林上猛然炸开,河水犹如倒瀑,铺天盖地浇了下来。
水强火弱,冲天的大火很快弱了下来。
“小畜生,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乌鱼的大眼里喷出了无尽的怒火,他自有灵智以后就横向霸道,吃尽河鱼,何曾如此狼狈过?
澎湃的妖气从它身上迸发出来,一个个黑光油亮,犹如墨汁,鱼尾一摆,甩在旁边的树上,顿时嘁哩喀喳,悉数折断,其中包括一棵足足需要两人合抱的老松。
鱼尾猛然一曲一绷,拍在地上,轰然砸出一个半米深的坑。
而那长达五米的鱼身则借反弹之力冲天而起,犹如夺命的毒蛇,冲天而起。
它这招在水里用了三次,都是借助尾巴的力量,极为凶猛。
“这……”小鲤鱼看的清楚,忍不住长大了小嘴,这事出乎她的预料,万万没想到乌鱼怪在陆上也能使出这招。
“快躲啊!”
黄土站在树顶,微微冷笑,似乎毫不在意对手汹汹一扑;听到小鲤鱼的喊叫,扭头望过来,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举起右手向她致意。
小鲤鱼见他还有工夫和自己打招呼,正要喝斥,突然看清楚他手里几个空荡荡的纸包,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黄土手里的东西它认识,而且刚吃过——不是别物,正是他用来晕鱼的药物。
吃下去之后,全身酸软无力,头晕脑胀,只能任人宰割。
“这乌鱼怪要倒霉了。”
小鲤鱼回忆起刚才的经历,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雾不是目的,火也不是目的,水才是他的目的!他算准乌鱼怪受不了火烧,肯定要控水来灭,所以老早就准备好了那该死的晕药!”
“起雾以借风,借风以点火,点火以引水,饮水以下药。”
“这乌鱼怪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好手段,好手段啊!凭着疲累之躯,只凭着几张粗糙的符箓和一把火把就把我斗了数月都拿不下的老妖怪拿下,真是好手段啊!”
果不其然,就在小鲤鱼暗中感叹的时候,那乌鱼怪气势汹汹地扑过去,跳起来三四丈高,眼前就要咬住猎物,突然觉得全身力气一泄,浑身像是被抽干了似的,再也把持不住。
吧唧!
偌大一个飞鱼掉落在地,尘埃四溅。
“这怎么可能?小畜生,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敢暗算我?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乌鱼怪被连番算计,又惊又怒,一双牛眼瞪着黄土,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先偷袭我的!”
黄土从树上跳下来,走到近前,不与这鱼怪废话,直接问道:
“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老实回答,打得好的话,我可以饶你魂魄不灭,让你去投胎。”
“你敢!”乌鱼怪素来凶狠,不肯受黄土威胁。
“为什么不敢?”黄土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把菜刀,直接朝动弹不得的遇到砍下。
哪知锋利无比的菜刀砍在鱼头上,只留下一串火星,两个白印都没有。
黄土一愣,乌鱼也一愣,不过随即哞哞牛叫起来,得意非常:
“乌大爷修炼百年,早已刀枪不入,不说你区区一把菜刀,就算是神剑利刃来了,也断然不惧!”
黄土微微皱眉,收起菜刀,趁着鱼张嘴,随手扔进去两包晕药,转身问已经走上前来的小鲤鱼:
“鲤鱼仙子,此獠杀人放火,为祸一方,可杀不可留,不知你有什么好手段?”
小鲤鱼见黄土对自己并无敌意,举起荷花敲了几下,虽然敲的乌鱼哇哇乱叫,却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能对黄土无奈地摇了摇头。
“和它斗过几次,就是因为破不开防御,才吃的亏。”
乌鱼怪哞哞乱叫:
“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赶快上前给你家乌大爷叩头赔罪,献上自己的精血,兴许你家大爷能饶你们一命。等药效一过,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但你们要死,这附近的人也要死!老子化成人形,一定要血屠十里,方能尽兴!”
这厮虽然是鱼模样,但是面目狰狞,行为残忍,狠辣冷血令人不寒而栗。
小鲤鱼不理它,见黄土接连试了好几种手段,都伤不得它分毫,不由也皱起了秀眉。
黄土停手,盯着乌鱼,喝问道:
“我问你,独目小鬼是什么来头?是不是它在九藤镇兴风作浪,为祸乡里?伤我九藤百姓?”
乌鱼不答,认定了黄土奈何不得自己,怪笑道:
“哞哞,小畜生,你死到临头还敢和老子横,等药效一过,老子一定让你和小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黄土冷笑: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独目小鬼现在哪里?手下有多少帮凶?”
乌鱼怪只是怪笑,气的小鲤鱼面红耳赤。
“既然你顽冥不灵,我也就不客气了!”
黄土说着,从腰里抽出一把漆黑如墨的长刀,双手握柄,缓缓地朝鱼尾削去。
乌鱼怪哈哈大笑:
“哪个染缸捡来的破刀?也想伤你家乌大爷,自不量力!”
ps:黄土终于不用空手和人打架了,激活墨刀,顺便搞个鱼骨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