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精在远处看的明白,悠哉悠哉地拍水,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了四五倍的老妖,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这乌鱼精忙活半天,终于将猎物吞进嘴里,不由怪叫连连。
它的眼睛长在两侧,并未看到自己吞下的物件中已经不见了黄土的身影,只剩下一个一人多高的布袋。
这布袋进了鱼嘴就往里钻,躲过利齿的撕咬,扑扑腾腾在腔子里乱踹。
原来黄土见势不妙,一头钻进了如意口袋中,借着如意之物,险之又险地躲过致命一击。
他掐诀将自己闷在里面,躲的固然巧妙,却无法再控制口袋的行动,只能一边掐诀闭住开口,一边乱倒腾,以期乱打乱撞从鱼嘴里逃出去。
这乌鱼怪被他踢得腔子痒痒,根本吃不进去,不由大怒,腔子一挤,将口袋往外吐,龇牙就咬。
如意口袋被黄土祭炼,心神相连;只觉得一股大力冲来,顿时心血激荡,亏得这物神妙,纳物之外也有些防御的功能,很快将这大力卸去。
黄土不敢怠慢,全力防守。
鱼怪咔嚓咔嚓乱嚼,都被如意口袋挡下。
黄土好几次趁鱼牙打滑往外窜,却都被利齿勾了回来。
一个吃不下,一个逃不掉。
双方一攻一守,就这么在河心纠缠在了一起。
只见一条五米多的庞大身躯犹如黑色大蟒,咬着一口灰不溜丢的布袋不停撕咬,翻滚沉浮之间,将整个河心搅得一片浑浊。
黄土在里面暗暗叫苦,他保住了性命,但是怎么都逃不掉;手里虽有阴雷珠这等凶物,却不知道如意口袋禁不禁得住阴雷珠的爆炸,扣在手里不敢扔出去。
乌鱼怪更是牛吼连连,只是拼命地乱咬。
鲤鱼精见乌鱼怪吞下食物后突然发起疯来,不由心生好奇;她虽然看不到乌鱼嘴里的情形,却明白此事肯定和黄土有关。
面对暴怒的老妖,她虽自忖不输,却也没兴趣上前一探究竟,只在远处观瞧。
大约五分钟后,乌鱼怪或许是累了,一个没咬住,如意口袋从嘴里脱了出来。
它正要吞回去,却只见布袋脱身就涨,呼啦啦一下子涨长到了一间屋子大小,而且浑圆如球,滑溜似油,比之鱼嘴大了数倍,根本无处重新下口。
乌鱼怪试了几次,都咬不住,怒吼一声,一甩尾,砰的一声将布袋拍上了半空,而后上前一赶,未等布袋落水,重新一尾巴,又拍了上去。
一落一拍,像是小儿耍弹球,在水面上戏了起来。
这下子可苦了黄土,这就相当于被人闷在缸里,放在地上不停地滚,那股子心血激荡、五脏翻腾、欲吐未吐的滋味比刚才被乱嚼还要难受……
“你爷爷的,混账乌鱼,等老黄脱了身,立刻就去配置毒药,非要将你毒的死去活来不成……呕……”
还好,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突然一松,重新落回了水面。
附耳一听,外头依旧有牛吼声,只是似乎已经不在近前,正当他惊异不定时,旁边传来了一个娇嫩酥软的声音:
“快爬出来和我收拾这老怪,快出来,难道你要装一晚上乌龟不成?”
黄土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刚忙收了如意口袋。脚下一空,又要沉水,却被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扯住胳膊。
转身一看,只见月光之下,河面上咕嘟嘟涌出一朵簸箕大的水莲花,上面立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儿,模样不过十一二岁,扎着两个羊角小辫,红袄蓝裤,小脸胖乎乎的,怀里抱着一片翠碧的大荷叶,像极了年画上代表“年年有余”的女娃。
“这……是小鱼精?”黄土一愣。
这小鱼精见黄土出来,没有招呼他对敌,而是把小脸一沉,喝道:
“快说,你这如意袋是从哪里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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