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焰白惨惨,有光无烟,冰冷刺骨,火焰一出,周围不热,反倒是形成一层层的薄雾,却是天生的鬼火。
蔓藤枝条遇上鬼火,立刻以看得见的速度枯萎,眨眼间消减了一半。
“就是这玩意煅烧的石头吧?”黄土暗忖,“果然霸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抢我的孩子?快还我的孩子!”
女鬼对黄土大喊大叫,声音像是杜鹃泣血,分外的凄惨,令人闻而落泪。
黄土丝毫不为所动,黄脸之上只有冷峻,见女鬼张牙舞爪朝自己扑了过来,那架势非要将自己剥皮抽筋。
“木灵之气竟然对她毫无作用,不愧是即将成煞的老鬼!”
这般想着,黄土往旁边躲开,双手连做了几个手势,而后陡然一声低喝!
“天生雷电,辟邪驱煞,急急如律令!疾!”
话音未落,一道小臂粗细的蓝色闪电不知从哪里生出,飞快地搭上了那尚未散尽的蔓藤,而后一生二,二分四,眨眼间交织成一张电网,噼里啪啦,无数电弧闪动,不知比那朱砂之网强悍了多少。
闪电和那鬼气一接触,立刻发出噗噗噗飞蛾扑火灯烛熄灭的声音,闪电像是扑进了水里的火花,以看得见的速度熄灭着。但是红衣女鬼周身那黑蒙蒙的鬼气鬼火也被一团一团的打灭,待得电光消失,女鬼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黄土的眼前。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等女鬼回过神来,那身鲜艳腐朽的红衣上已经多了几个巴掌大的窟窿,不过露出的却非什么香艳光景,而是白惨惨的枯骨。
黄土仗着身法灵活,早已躲出去两丈多远,但仍被扑面而来的阴森鬼气冲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女鬼一把没抓到对手,反倒吃了个小亏,顿时厉声尖叫,刺耳的鬼叫声比之夜枭更加可怖,震得附近树木和围墙都簌簌作响。
黄土不敢小觑,虽然当即捂住了耳朵,仍觉得好似一头撞在了南墙之上,耳边嗡嗡作响,两眼直冒金花。
“好刺耳的鬼叫!”
女鬼趁着黄土愣神,两只惨白的手攥着一条鲜红的带子,再次扑了上来。
“你偷走了我的孩子,你带我去找我的孩子!”
黄土见这女鬼虽然煞气重,法力也高,但是动作还比不得那竹竿鬼灵活,神智也不甚清楚,根本对她的话无动于衷,暗自猜测对手的实力。
“看这样子,这女鬼九成是被人搅乱了神智,所谓的孩子只是激发她残留的一点意识,用于聚集鬼气;也就是说她是被人催生成厉鬼的。”
“这女子死后也不得安宁,实在可叹!什么人才会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不过就算她是并非那种有极大怨气的鬼煞,可却也是货真价实的厉鬼,实力不打折啊!”
他摇摇有些发懵的脑袋,一边以玄阳真气和护身驱邪符抵挡寒气侵袭,一边以庚金神剑符幻化出一把三尺光剑,阻拦那带子。
一声脆响,红带子被挡了回去,光剑也黯淡了几分。
女鬼不甘示弱,再次扑上来。
黄土有心将它引开,立刻游斗起来,边打边退,渐渐地离开了马家,往路南的荒地里走去。
“没件趁手的武器真是不爽!”
交手不过十多次,走了不到五十米,那光剑就经受不住打击,化成了点点碎片。黄土不由得再次怀念自己的桃木剑来。
在红衣女鬼强大的攻势面前,黄土基本落在了下风。只能偶尔抽手反击,暂时无法奈何对手。不过仗着灵活的身手,不至于马上落败。
这女鬼是个穷鬼,身上除了那件红衣外,最大的依仗就是那团冷森森的阴气。
除此而外,倒没什么特殊的手段,只要小心应对,不让阴气沾身,就无妨性命。
不过问题是,就是这煞气,让黄土无可奈何。单单那刺骨的寒意,就难以破掉。
没办法,现在的他,一没趁手武器,二没强力法宝,三是玄阳真气克不住对手,却也没有办法除掉这鬼物。
黄土看着渐远的马家,只能抖擞精神,重新和女鬼斗在一处。
无心算有心,打了十多分钟后,已经离开马家百余米远。
不过那女鬼似乎也开始意识到黄土的目的,几次想抽身返回去,奈何被牢牢地缠住,稍一松懈,就会被黄土层出的符箓攻击,气的哇哇尖叫。
又过了七八分钟,双方离着村子已有半里多远,女鬼突然暴躁起来,尖叫一声,无数阴寒鬼气从身上冒出来,那套红色外衣随之暴涨,猎猎作响,阴寒之气再次剧增。
十多只黑红相间的鬼爪从女鬼全身各处伸出,或抓或挠或揪或拽,齐齐地朝黄土冲来。
黄土手中的降魔剑刚刚伸过去,就被那枯瘦惨白的手爪撕得粉碎。
刚躲过左侧要扯他左臂的鬼爪,一个不小心,被红色袖子抽在了肋下,粗布的棉袄顿时裂了个大口子,火辣辣的剧痛传入大脑,黄土禁不住咧了咧嘴;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寒气和杀意,让整个左半身出现了短暂的麻痹。
等那红色鬼衣要绕上黄土脖子时,黄土上身突然出现一层黄蒙蒙的薄雾,带着浓浓土系元力的气息,将鬼爪隔了开头。
只是这土盾难以经受如此强烈的阴煞之气冲击,被第二只鬼爪抽过之后,像是被大锤敲过的玻璃,直接被抽的七零八散,眼看就要消散。
五只白惨惨的大手扣往黄土的脖子。
再顾不得游斗,黄土猛然一矮身子,使了个懒驴打滚,在高低不平的梯田里滚出去老远,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次攻击。
趁女鬼一时没转过弯来,黄土连蹦带跳多出去三丈多远,大口气地喘着粗气,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凉。
“丫的,这是和老黄玩千手女鬼么?幸好带有土元护身符。”
运起玄阳真气,真元在体内迅速地流传,一道道暖流冲向肋间,数个呼吸将寒气驱出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