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还是程所长打破了沉默:“市局打来电话,昨晚在老城市郊,三个杀手被人劫走,劫匪全都是重型武器,两辆警车全部毁掉,五个同志现还在老城医院,至今生死未卜。”说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露屋偏逢连阴天,李建新五人眼睛瞪得溜圆,妈的,这次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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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连山跌跌撞撞的来到香山区医院,手里提着鸡汤,耳边挂着妻子的唠叨声,披着一件旧西装,眼神闪烁的来到病房二楼。
经过昨天一天一夜的经历,吕连山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昨天抢银行被捕后,他甚至想到了死,不知道为什么,后半夜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却被人带到了一片黑漆漆的水边,分不清是河还是湖,静的能听见附近的蟋蟀声,难道是要对自己执行枪决?电视上就是这么演的,想到这里,吕连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汗毛都竖了起来。
“想死还是想活?”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吕连山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吓得脸都绿了。
“谁……你是谁?”吕连山哆哆嗦嗦的问道。
“这里是黄泉……再向前一步是奈何桥……走吧……”阴冷的声音夹杂着诱惑从身后传来,回头,还是什么都没有,吕连山的魂都吓飞了,眼泪鼻涕起出,裤子也尿湿了。
“啊不……我不要……我不要死……”吕连山边大叫边漫无目的的奔跑着,只想远离这片有水的黄泉,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吕连山被摔了个狗啃泥,脸还被什么东西隔了一下,钻心的痛,伸手一摸,是一把枪,吕连山一下子联想到了自己抢劫银行时莫名消失的枪,怕,真的怕了,是深入筋骨触及灵魂的恐惧,右手颤抖的着把枪狠狠地扔了出去,“砰!”枪却在半空中响了,吕连山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当吕连山醒来时已是日上杆头,没膝的芦苇丛披着一层朝露,吕连山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抹了抹流出的鼻涕,把手指伸进嘴里咬了一口,电视上可都是这么演的,疼,吕连山笑了,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是劫后余生的笑,笑得歇斯底里,惊飞水面上一群白鹭……
终于来到女儿所在的病房,劫后余生的吕连山把盛着鸡汤的保温瓶放在床头桌子上,对邻床睡觉刚醒的病人歉意地一笑,走到女儿吕访琴床前,女儿一翻身,正好和吕连山对视,强颜一笑道:“爸爸,我想通了,你们不用再担心我了,我没事的。”声音如空谷幽兰。
“好……太好了,琴琴,对了,先喝鸡汤,要不就凉了,我马上就给你妈妈打电话。”连吕连山都听出了自己声音的颤抖,三天了,女儿因情所困,傻的割腕自杀,索性发现及时,才没生命危险,可住院三天了,不吃不喝,还一句话也不说,急的老两口团团转,加上老两口的小卖部又不景气,光住院费东借西凑还欠了亲戚两万多,前天晚上,吕连山酒后恶从胆边生,买了一把高仿手枪,这才有了周日银行抢劫案的闹剧。
“爸爸……我错了。”吕访琴喝了一口鸡汤眼角含泪说道。
“傻琴琴,有什么想不开的跟爸妈说,以后不准再淘气了……以后无论你做什么事,爸妈都会原谅你,在身后默默陪伴你。”说着,吕连山转过身,用手指偷偷地抹掉眼角的泪水。
“爸!”吕访琴一头扎到父亲的怀里嚎啕大哭。
窗外,阳光普照,风和日丽,又是一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