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儿微妙。
张庶压住了陆寒,整个儿人都骑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本能地撑住了他的胸膛,减轻了腹部的压力,他身上唯一称得上是丰腴的部分,紧紧压在陆寒的那个地方,让他忍不住深深地喘息了几口微凉的空气,就怕撑起小雨伞,叫人家说自己耍流氓。
“我……”
张庶睁大了眼睛,有点儿惊讶地看着他。
“我不是故意的,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推了我一把……”
说到这里,忽然两个人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陆寒的欲|火变成了怒火,大喊了一声:“蚕豆!你给老子出来!”
蚕豆当然不会出来,不仅不会出来,连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呵……”
张庶忍不住笑了一声,他忽然有点儿明白这个孩子的心情了。
他的父亲很少出现,在他记忆里只有为数不多的时间是跟他一起度过的。
他好像很怕外界知道这个家,每次来的时候都是神神秘秘的,提前会派心腹的司机过来打好招呼,每当这个时候,母亲的神色也会欢喜起来,忙忙碌碌地操持着厨房里的活计,准备好比平日里还要丰盛一些的饭菜,等待那个男人的到来。
可是有时候两个人也会吵架,他父母的吵架跟他印象之中其他孩子的父母吵架很不一样,他们一言不合就会停住了不说话,母亲会沉默很长很长的时间,她照样会为他做一些事情,泡茶,摆好烟灰缸,递上报纸,可就是不与他交谈。
在这个时候,张庶就会故意找点儿什么麻烦,来引起父母的注意,有时候他甚至会故意跌倒,弄伤了自己,因为这样的话,他的父母就会不计前嫌,好好照顾他,忙碌一阵之后,彼此相视一笑,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蚕豆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它在他的身体里,能非常敏感地感觉到他的喜怒哀乐,其实方才只是小事,无非就是陆寒一直盯着那个女服务员看罢了。
张庶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在意更为恰当,他在付出一些东西之前,会想知道关于陆寒的一些事情,比如说,果然还是女孩子比较好吗?之类的。
蚕豆还太小了,它应该还不懂这些,它可能只是觉得,为什么他们不说话,下意识地想要让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更为亲密一些,这是人类的本能。
“你别嚷,吓着他怎么办?”
张庶发现自己还骑在陆寒身上,有点儿尴尬,找补了一句话,从他的身上下来。
他竟然能很轻易地接受这种程度的亲密,放在其他人身上,这是不可想象的行为。
“蚕豆没有恶意的,它可能只是想让我们交流一下。”
陆寒点了点头,经过刚才的接触,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尴尬一下子就解除了,人类的肌肤相亲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肢体语言,怪不得以前自己曾经偷听到爹娘并头说的小话儿,什么“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没有隔夜仇”之类的,当时自己还不能明白,现在好像忽然之间开窍儿了一样。
只可惜现在还只能靠着蚕豆的神助攻来完成,陆寒想象着自己与张庶发生了争执,用力把他按在墙上吻他的样子,他下腹一紧,神色慌张地坐了起来。
好险,差点儿就……
陆寒深吸了两口气,稳了稳心神,刚要招呼张庶去洗漱,外头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肯定是胡瓜又跑过来哭诉了,不过刘半仙儿也不至于那么下作吧,再说胡瓜不是会蛊惑术吗?迷个普通人还不容易。
陆寒没什么好脸色地开了门,出乎他意料的是,来人根本不是胡瓜,却是刘半仙儿。
“小陆,你们小两口儿还没歇着呢?”
刘半仙儿就是嘴贱,好事儿都能让他给说黄了。
陆寒紧张地回头看了看,发现张庶没有理会这茬儿,正在整理旅行箱里的衣物。
他一定是听见了,但是却没有表态。
陆寒心里挺乐呵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沉默就是默许。
“还没呢,刘哥,怎么了?”
“大妹子从前台给打电话上来了,帝子庙又新开出来一批货,那些外国孙子正挑着呢,等他们三光政策完毕,就该轮到咱们的了,怎么着哥儿几个,作为男爷们儿是不是走一个,扬我国威啊?”
陆寒心说扬什么国威啊,我要是扬我那时候的国威那就得先揍你个丫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