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内外仍然是打的万分惨烈,双方军民已是伏尸数千,城门几乎被尸体堵了将近半人高,几乎都是残肢断臂,难有一具完成的尸体,血竟然形成了径流。
金军士卒仍是前仆后偃的向城内杀来,城头也有不少金军拼命抵挡宋军进攻,他们没有军令只能死战,撤退只能死在屠刀下。
宋军也毫不示弱,凭借着擅长的步战和精良手器械,他们与金军绞杀一团,双方的分界线很难看到刀光剑影,有的只是相互间不由自主地被人来回推攘,只要有人不支倒下,连爬起来的机会也没有,瞬间被人流湮没。
王秀没想到区区城门这么难打,想想这也难怪,其他各门是宋军入城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所夺取的,金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新宋门是最后一个到达的城门,金军在各壁被击败的将吏顺着城墙,都汇集到这里,使军民无法迅速控制城门,以致他到达后,金军援军也开到了。
至于东水门拐子城更不用说,金军本驻扎重兵防守顺成仓,保护粮草重地,一时半会根本拿不下来。
但是,他并不知道金军主要将领决定撤出开封,而且已经开始行动,眼见金军大队人马向城门涌来。他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只是随自己来的两三千马步军,主力部队都准备进攻东水门拐子城。
没办法,开封城太大了,宋军半数主力仍在南壁外,进城的兵马需要防守各关防,能投入新宋门的兵力并不多。
开封军民人数虽多,百人之无人指挥了,虽是也算器械精良,热情高涨的不行,但战斗力得不到很好地发挥,难以形成有力的拳头,无法造成突破性进展。
往往城破之际,或数十万居民,甚至百万居民的大城,巷战却不敌十几万甚至几万敌军,原因在于此。
金军城的兵力占有很大优势,城外金军用云梯不断支援,没有撤军的号令,他们只能拼命向前,绝无回头之理。
王秀心急如焚,城门口是有自己率领的部队顶着,但金军进攻的压力仍然很大,仍有可能破门而入。
城门下汇集了一道特的景象,城门口,两军相互推攘,城墙金军在两翼死死守卫,拼命拦截城头的宋军,城内宋军反倒是一面在登城阶梯与金军厮打,一面架起云梯开始反向攻城。
他急得双目发赤,知道若是在城门耽搁久了,万一金军发动全面进攻,那自己会面临很被动的局面,甚至连攻取东水门拐子城也要落空。
此时,他在心甚至打算马赶回大内,带着朱琏母子三人,趁着金军注意力放在懂面,引军由南熏门杀出去,相信以数万大军原路杀回,金军是挡不住的。
但是,宋军连战数日,早已是疲惫不堪,开封城内最后一击,全凭收复神京的荣誉和他许诺的赏赐。若是撤出城去在撤退,难免军心动摇,一旦遭到金军马队的重击,后果将不堪设想。
坚持,一定要坚持下去,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动用预备队,一鼓作气拿下新宋门时,恰当好处的是,金军方向响起了鸣金退兵的号角。
“怎么回事?”他顿时但到浑身一松,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又重重地落了下去。不容他多想关键时刻金军为何遽然收兵,丧失了最后的机会,只见金军士卒毫不恋战,潮水般的退去,城头的金军也开始向下撤了。
仗打到这个份,没人愿意在城门口被不光彩地踩死,没有军令不敢撤退,憋着一口气作战的劲,一下子泄了下去。
在这个关键时候谁坚持下来,谁会取得最后胜利。虽然怪金军的撤退,但他还是很高兴看到金军先坚持不住。
“快,打扫城门尸体,关闭关防。”王秀没有浪费机会,既然金军撤退,那赶紧关闭城门。
金军在城外逐渐汇成大型的军阵,城内军民们立即组织人力,搬运城门洞内的尸体,还未打扫完毕,只见金军四名骑者打着休战旗驰来,刚刚占据城墙宋军弓弩手没有军令,没有放箭射击。
原来是兀术到了,身边只有高升、辖里和乌烈三人。“大金四王子郎君驾临,特来拜会你家王侍制”辖里操着几乎是正宗的开封官话,从容面对着城门口执械相向的宋军吏士。“不用了。”王秀早看到来的是兀术,下马走了慢慢走到城门口,浅浅拱手,风淡云轻地笑道“故人一别,不想今日重逢,郎君和五哥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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