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和殿的偏殿,赵桓一脸复杂地看着钟离秋,艰涩地道“难道卿家真的筹备不出二百万金?”
钟离秋面对赵桓,依然是一副风淡云轻地模样,平静地道“陛下,神京银行刚刚筹建,哪有余款可用,是东南、京东各处银行,也大半资助重整军旅,实在无钱可筹。”
话说的赵桓脸色苍白,一连窜的战败,大宋朝廷损兵三四十万,大量军械损失殆尽,东道、南道都总管司组建兵马,少不了大量的钱财,钟离秋的话有情可原,但听在他耳却充满讽刺意味,简直是狂妄到了极点。
眼前这个人推三堵四,不把他放在眼,放在年初他还有所顾虑,现在却不能让其放肆,难道朝廷设立银行,不是增加收入吗?他很没好气地道“各道总管司都有军州财税支付,你留东南银行财帛是何居心?”
话已经到了很严重地步,离罢黜只有一线,钟离秋双目却闪过一抹失望。
靖康元年十一月十二日,汜水官道。
北风飕飕地肆虐枯黄的大地,卷起了大河两岸干细的沙土,弥漫在浑浊的天空。
官道,挤满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逃难人群,有富人家的马车,也有装载家当的牛车、驴车,更多的是徒步推车的穷人,一片乱糟糟的纷纷嚷嚷,叫骂不停、哭喊不止。
走失的人,在人群摔摔撞撞寻找自己的亲人,歹人明目张胆地抢掠财物,公然侮辱妇人,致使这不见边际的逃难队伍,行动极为迟缓。
路的两旁,横竖着零零落落的尸体,有的被匆忙半掩在土里,有的干脆被抛到枯草堆里,好在是隆冬季节,尸首不至于腐烂流行瘟疫。
百余名绯袍骑士组成的马队,在官道旁停下,要在平时,那些难民看到官军,也会熟视无睹,大宋的风气重抑武,百姓对武人只有蔑视。但是。今天却目有恐惧,远远地避开,不想平白地惹这群武人。一个接一个木然地向东南方向而去,根本无法冲过官道。
骑在马的王秀,目光有些凄然,他看着从眼前徐徐而过的难民,那一张张麻木的脸,还有那一双双茫然的眼,他那清瘦的面颊不断地抽动不止,几次想下决心说些什么,却又犹豫着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双目轻轻闭,嘴角不住地颤抖。
他望着无尽头的难民队伍,目睹成片的尸体,不由地长长叹息。在昨天,他召集众人做了决断,亲自去会折彦质,一旦发现其有撤退迹象,立即断然行事。
李宝、官谦、封元等人,分领兵马执行任务,折彦质识相还好,要是不识相,他们将在王秀斩杀折彦质后,迅速控制军,夺取全军兵权。
李宝率先向王秀表达忠心,宗良和封元等人自然不用说,是官谦也明白,一旦折彦质退却,京城可真完蛋了,他相信王秀的能力,也相信王秀的决心。至于钟离睿表态的更加彻底,既然是王秀军书写机宜字,自然要跟随主帅,别的事一概不问。“先生,时不我待,穿过去吧!”封元在王秀身侧道。他不仅跟随王秀,还负责跟在后面的一千骑兵,准备随时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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