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快去让人办理,不要耽搁了,朕要休息一阵。”
宇粹见状,立即出去寻找门下省官吏,让他们把奏章带回都堂誊写,准备走程序,至于翰林学士承旨在不在场,少没少一项程序,完全顾不了。
众人陆续退下去关心罪己诏,王秀先退回禁枢密院公厅,他要处理河北、河东军情,并给兵部调拨甲仗物质公下印,可以说忙的一塌糊涂,两头的跑。
正当他看完刚送来的官塘,无一例外都是告急书,简单收了几份较重要的,正要去垂拱殿方向,却见何为送了羹汤,笑咪咪地道“何必这么拼命?”
王秀摇头苦笑,道“没办法啊!人家六万铁骑横冲直撞,五万步跋子扫尾,咱们自毁长城、自食苦果。”
何为眨眨眼,自王秀担任都承旨,他也被要进了枢密院,官职是小了点,当年跟随在都承旨身边,权力可不是一般的大,还是日后升迁的重要资历,自然对王秀颇为感激。
也不在意王秀的话,咂咂嘴道“这是两府重臣的事,咱们不出错成,没必要卖力。”
王秀淡然一笑,他没有奢望何为成为志同道合的人,但何为生性谨慎,的确能胜任繁忙的庶务。
“我听易之说,他家的珠宝细软都船了。”何为咧咧嘴道。
“哦。”王秀呵呵一笑,并不过分怪,女真入侵那么大的事,重臣瞒着赵佶,但他们都有小九九,他早知道蔡京把府邸都要搬空了,组组装了八艘大船,准备南下去金陵江宁府。
说着话,他从书案方盒里拿出一本奏章,装到了袖里的顺带,苦笑道“还得去啊!”
当他到了垂拱殿殿院门前,却发觉重臣正在争论,过去一看原来诏旨出来了,却少了很多内容,几乎被改的面目全非,单单内臣寄资被梁师成、李彦等人删除,让宇虚大为恼怒,正在和众人辩论不休。
白时、李邦彦、蔡攸、童贯等人竭力辩解,认为官家哪有那么多错,有些都已经开始改正,不要再写出来了。
蔡攸甚至怒气匆匆威胁,宇虚太过偏激,竟然把官家二十余年政绩全盘否定,不是人臣应该做的,这是在诋毁天子,居心叵测,质问宇虚是何用心?
王秀当即翻了白眼,赵官家当政二十余年,的确干了些好事,但在军国大事却乏善可陈,对生民的盘剥,早把那点善政抵消了,蔡攸是心里有鬼啊!那些破事能少了蔡六?
却见宇虚勃然大怒,双目瞪着蔡攸,厉声道“苛政让民不聊生,社稷倾危。,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没看到燕山、河北很多城池看到虏人檄,纷纷打开关防迎接虏人兵马。两府重臣应该痛定思痛,立即改弦易张,挽救败局,不应该掩耳盗铃,让局势越发不可收拾,国事坏在小人身。”
王秀深以为然,女真人不仅准备细致,连檄也出自高手手笔,可以说直接点到赵佶的要害,让军民极为痛恨。士人很注重传统,但民众可不那么想,你逼得我没饭吃,我还跟你混啊!这不是傻蛋吗?
正在争吵,忽然来了宦官说官家要再看诏旨,很明显是后悔的举动,当然不是后悔干了那么多糊涂事,而是不想下罪己诏了,结果重臣们都傻了。
他们不是傻瓜,相反一个一个精明,这个节骨眼可不是玩的,罪己诏肯定要下,纠结在内容,是有些人心虚,这些破事有他们某某人的参与,日后会成为政敌的攻击的靶子,赵官家肯定不会有错,倒霉的还是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没了主意,宇粹弱弱地道“官家那,如何是好?”
“我去。”宇虚性格刚直,本以为赵佶诚心悔改,没想到出了蛾子,不由地心急火燎。
“不成,你去只能火浇油。”宇粹绝不容许兄弟冒险。
王秀看了看一筹莫展的众人,撇撇嘴道“诸位相公,我倒是有个办法。”
“哦,快说。”宇粹大喜,差没有拉着王秀了。
“陛下肯定让改,大人是饱读诗书的大学,那再写一份。”王秀玩味地笑道。
“妙啊!”宇虚不是傻瓜,立即领悟王秀的意思,不由地大声叫好。一群人又进了大殿,眼看赵佶焉了吧唧的模样,大家也一阵子沮丧,赵官家都没有信心,他们又能怎样?“罪己诏。哎,能不能改改?”赵佶很么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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