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双双进来沏上了茶就退出去了,还把门锁上了,范前进原本想进来跟郝远方套近乎的,看这情形也只好罢了。
郝远方一看关上了门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叹息一声说道:“唉!焰红同志,树欲静而风不止,咱们恐怕都要经受一场考验了啊……”
郑焰红到现在也没猜的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就算是黎远航拉账目清单的事情被郝远方知道了,他大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就行了,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如此的长吁短叹呢?
还没等郑焰红问,赵慎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那句“黎主管让他见她一下有点事情要谈”一下子就让她明白黎郝之争终于拉开了帷幕,而她此刻就成了两个人都急于拉拢的绝佳帮手,她偏黎黎胜,偏郝则郝赢!虽然她并不明白赵慎三做了催化剂,但是黎郝两个人闹翻她是最乐意看到的,更可能是最大的收益者。
她放下电话眼珠子一转就赶紧“噗哧”一笑说道:“郝总经理,人家刚出院,您怎么就吓人家呀?到底怎么了?总不会是我不在家,你跟黎主管争月饼吃,争恼了吧?您看您这匆忙来看我,刚黎主管的秘书小赵又打电话说黎主管也急着见我,一定是你俩怎么了对吗?哈哈哈!”
郝远方刚才听着郑焰红接电话的口吻,已经预感到会是黎远航的电话了,他此刻更加庆幸自己能够先一步找到郑焰红了,此刻就指着郑焰红哭笑不得的说道:“唉唉,你还在那里笑,你都不知道,就因为你经手的凤泉山景区专项扶助基金划转过程被主管办那边盯上了,一大早黎主管就派秘书小赵到财政部去查账,幸好我无意间听到了他打电话,才先下手把账目封了,但是又不能平白无故的不让黎主管查账,还想给你一个时间赶紧捋一下账目,急的我没法子,最后只好跟省集团审计部联系了一下,趁他们正在抽查全省的专项资金使用情况这个机会,把咱们这个项目也作为抽中项目审计一下,这才给封帐找了一个理由!唉,为了让你万无一失,我这次可是破釜沉舟了啊!”
郝远方的话说完,郑焰红就已经瞪圆了眼睛紧盯着郝远方,仿佛他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一贯谨小慎微的郝总经理,而是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冲动的小青年一样!
瞪了许久,郑焰红才难以置信般的轻声说道:“……呃,这么说咱们这个项目资金省里要过来审计?而您封了帐的事情黎主管一定已经知道了?那么……您封帐之前为什么不跟我沟通一下呢?”
郝远方懊恼的说道:“你还说!我知道黎主管要查账,第一反应就是给你打电话,可你大小姐的电话也得能打通啊!你说你也是,车祸弄坏了手机你就买不起新的么?就这样这么久没有联系方式,让我气得恨不得有个呼叫器叫到你呢!”
郑焰红唉声叹气的说道:“唉唉唉!我不是想着反正在养病,要手机也没用么?再说我爸妈看着我也不让我用电话呀,谁知道居然会耽误事呢?”
看着郑焰红叫苦不迭的样子,郝远方心里那份不安越发的浓郁起来,他赶紧问道:“好了你就别叫苦连天了,赶紧说说这件事情该怎么继续吧,更加想想需不需要在省里审计组到达之前改动账目,如果需要的话我马上让冯巧兰同志把账目带过来你看看,咱们这样做也是万不得已,可坚决不能让省里真查出什么问题来!”
郑焰红苦着一张小脸说道:“哎呀我的郝总经理呀,黎主管要查你就让他查嘛,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项目的来头大得很,我又没有吃了豹子胆,怎么敢让这个项目出差错呢?其实黎主管这次查账也许没有任何别的原因,就是为了例行核对一下好给上层交差,你就让他查不完了吗?现在弄的省里也参与了,弄不好还会惊动省部的董事会,那样的话可就极有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描绘成新一轮的大佬之争。黎主管是空降的领导,自然底气足得很,可咱们在云都基层熬上来的人可就没那么宽的肩膀了啊,万一……唉!你又完全是为了维护我,这可让我心里……”
看着郑焰红说到最后居然站了起来,在屋里转悠起来,郝远方更是额头见汗,心烦意乱起来,听着小女人到底还是知道好歹的,就说道:“行了你就别转悠了,赶紧坐下来想个法子吧!要不是时间紧又联系不上你,我也不至于出了这么个下下之策!再说了,这件工程有什么来头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起过啊?这会子说出来岂不是黄瓜菜都凉了?”
郑焰红可爱的瞪着眼埋怨道:“你再说我没告诉过你?你还记得第一笔款子过来的时候,你就让我留意账目的来往,我当时就说过一句‘这个项目绝不会出问题的,上面盯着的人多了,我也不敢出问题啊!’这不就是提醒你这件事水很深吗?如果你让我说明白,我也不清楚内情呀!只有黎主管一个人可能是明白的,但是居然连他的秘书小赵,当然,也是我送给他的秘书,这个人嘴里都掏不出具体的背景,小赵仅仅是告诉我过,说这件事直接有京城的根子,让我只管接到多少钱划出去多少钱,连提成的份额都别弄,其余的他说他也不知道了!我也只能那么样提醒你一句了啊!”
郝远方当然明白这件事有后台,他又不是闭门不问世事的隐者,二少来云都那么几天他怎么会不风闻呢?但是他在省城的关系自己也还没有亲近二少的资格,更别提给他引见了。看着黎远航一趟趟的去“朝拜”他也只好把一腔的羡慕嫉妒恨化成一坛子陈年老醋,越闷越是醇厚浓郁了,这才会一改以往的谨慎小心,隐忍大度,做出这样大寒大热般的举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