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妇人在花丛里直起腰来,擦了一把汗。()她手里拿着瓢,看样子刚才正弯腰给花丛浇水。老叫花子小声问吴秋遇:“那个应该不是雌雄双煞吧?”吴秋遇说:“应该不是吧。”老叫花子说:“我看也不像。我过去问问。”说完,大列列向篱笆门走去。那妇人见有人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高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来的?”老叫花子走进篱笆院,笑嘻嘻说道:“我们是过路的。请问你这院里种的是啥?”那妇人说:“都是些花花草草,你看不出来吗?你们……”老叫花子把手伸向花丛,问道:“这个是贺兰映雪吗?”那妇人听他说出“贺兰映雪”,又是一愣,警惕地看着他答道:“不是。你怎么知道有贺兰映雪?”老叫花子笑道:“哈哈。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贺兰映雪,你别蒙我们了。”说完,随手掐了一朵花下来。那妇人急了,上前叫道:“你这个人好生无礼!为何破坏我的花草?”老叫花子嬉皮笑脸说道:“不就一朵花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儿那么多呢。”那妇人怒道:“我这不欢迎你们。你出去!”说着便用瓢子把老叫花子往外推。倪帮主忙上前解围:“这位大姐,消消气,消消气。刚才呢,是他不对,我替他给你赔不是了。”那妇人见又上来一个,戒心更重,但见这个人讲话很客气,便不再搭理老叫花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倪帮主,说道:“你们是一伙的?”倪帮主点头道:“我们是一起来的。()刚才多有冒犯。他这个人呢,做事扎扎呼呼,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那妇人说:“你这个人倒还会说话,不像那个……哼。”说完,又白了老叫花子一眼。吴秋遇和小灵子也来到篱笆院中,仔细一看,园中花草确实与众不同。叶子以深绿为主,带有紫斑。花分五瓣,白里透粉,发出阵阵袭人的香气。那妇人火气消了不少,但是疑心仍在,开口问道:“你们这是从哪来?”倪帮主说:“我们是从中土来的,没有什么恶意。我们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就是想找些草药解毒救命。”“从中土来的?”妇人重新把四个人打量了一遍,“中了什么毒?要大老远的到这来找草药?”倪帮主说:“一言难尽哪。我是遭人算计,中了剧毒,眼看就要变成废人。这个小姑娘呢,是半路上吸入毒气,也快不行了。就是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才没有办法解救。后来听说这里有贺兰映雪可以救命,就专程找来了。这一路可是不易。”那妇人半信半疑:“你们能不远千里,平安到这,看来都是大有来头的。不过,你们是什么人,跟我也没啥关系。我这园里可没有你们要找的贺兰映雪,你们再到别处去找吧。”小灵子问:“这个不是贺兰映雪?”妇人说:“我已经说过了,不是。我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贺兰映雪。”小灵子问:“那您能告诉我们,贺兰映雪长什么样子吗?”那妇人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小灵子又问:“您能告诉我们,在哪能找到贺兰映雪吗?”那妇人说:“我劝你们还是别费心思了,赶紧回去吧。我这可是为你们好。”老叫花子在一旁有些不高兴,叫嚷道:“你这个人真是小家子气!明明这就是贺兰映雪,你偏说不是!我们大老远来的,你这有这么多,送我们一些又能怎样!再说,我们又没说不给钱!”说着,便要下手去拔。“你干什么?”那妇人急了,上前拉扯。老叫花子一甩手,把妇人推倒在地。那妇人爬起来,一边用水瓢敲打着老叫花子,一边扭头叫喊:“老头子!老屠!你快来呀!有人坏咱们宝贝!”倪帮主、吴秋遇和小灵子都暗叫不好。没过多久,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手持钢叉从茅屋里冲出来,嘴里叫骂着:“哪来的狂徒,敢到这撒野!花姑,你躲开,看我教训他们!”说着便举叉奔老叫花子跑来。老叫花子刚才耍横,纯粹是看人家花姑只是一个妇人,现在见了手持钢叉的汉子顿时腿软,连躲也不会躲了,抱头缩成一团。倪帮主刚要上前解劝,被老屠顺手推到一边,险些摔倒。老屠举叉便朝老叫花子刺去。吴秋遇急忙出手,将钢叉的木柄牢牢抓住,此时的尖齿离老叫花子的头不过两寸之遥。老屠怒视着吴秋遇,吼道:“你们合伙欺负一个女流,好不要脸!老汉跟你们拼了!”说着使出浑身的力气,用力上挑。吴秋遇一只手也抓不住,索性趁势跳开,摆手解释道:“大叔别生气!都是误会!”老屠哪肯听他说,抡起钢叉就朝吴秋遇打来。吴秋遇知道自己人理亏,不敢还手,只是躲闪周旋。花姑见老屠占不到便宜,一狠心,向屋里跑去。小灵子看到了,但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很快花姑拿着一支竹箫出来,用力地吹了两声,然后焦急地四下张望。小灵子明白了,她是在搬救兵。老屠追着吴秋遇打了半天,钢叉始终不能沾吴秋遇的身,又急又怒。瞥见倪帮主就在身旁不远处,他突然改变路数,拿钢叉朝倪帮主打去。倪帮主武功全失,虽然看到了,也已经无处躲闪。吴秋遇大惊,忙提气在手,匆忙打出一记“携月清魔”。这是“降魔十三式”中的第三招,吴秋遇只想救人,不想伤人,因此只使出了两成力道。只见那钢叉脱手而飞,在空中旋转着划出一道弧线,最后叉在茅屋顶上。茅屋顶子陷下去一大块。老屠托着酸麻的手腕,目瞪口呆。花姑也惊呆了,很快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哭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