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怔怔地望着窗外的风景,眼中却很空洞。刚才,她上车的时候,清楚地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林云舟仇恨邪恶的眼神,她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不会这样结束。 端木并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坐在夏夏的身边。这时,他打开了前排座椅后的一个暗格,里面竟然是个品类齐全的小药箱,他挑选了一瓶其貌不扬的药水,递到夏夏的眼前。 “什么?”夏夏回过神来,望着眼前装有淡黄色液体的小瓶。 “最好的跌打药。”端木看了看夏夏青紫的膝盖。 “谢谢。”夏夏试图微笑,却发现扯动自己的唇角很难。夏夏和林云舟分手分得如此丢人现眼,而这个端木霖丰,却总是在她狼狈不堪的时候出现。 端木也很好奇,夏清尘为什么会爱上那样一个人渣?可他却不会问她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一旦问出,就说明他重视那个人渣,那不光是对夏清尘的侮辱,也是对他自己的侮辱。 端木寻到了棉纱和酒精,递给夏夏,发现她手上拿着几样东西,却木呆呆地没有行动,端木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不现在处理伤口?时间久了,淤青会更严重。” 夏夏抿紧了嘴唇,让她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处理膝盖和小腿上的伤口,她有些不好意思,可又不好直说出口,只好寻了个理由:“不想把车里弄得都是酒精味儿。” “我不介意,空,你介意吗?”端木问了下他的司机。 “我不喜欢酒精味儿,每次闻到,都让我误以为自己挂彩了。”程空嘿嘿笑了两声。 “你经常挂彩吗?”想到刚才程空制服林云舟的飒爽英姿,夏夏好奇问道。 “他经常让别人挂彩。”端木弯起了唇角,“他以前是特种兵。” “好厉害!”夏夏恍然大悟,顿时对程空肃然起敬。 “你还不动手,伤口都发黑了!”端木催促她。 “你好像比我还急?”夏夏苦笑一记。 “少爷有洁癖,看不得这些。”程空给出了解释。 “难道这跌打药涂上去,就会立刻好吗?”夏夏终于放松下来了。 “至少会让伤痛得到缓解,也不会留疤,你希望腿上留几块疤痕吗?”端木这么说,显然是戳到了夏夏的痛处,这样一双完美无瑕的腿,若是留了疤,可就惨了!她终于抛却了顾虑,开始用酒精给伤口消毒。 虽然没怎么破皮,但是蘸着酒精的棉纱擦拭在皮肤上,还是令夏夏疼得咬住了嘴唇,随后她将跌打药倒在手心,轻轻拍打在瘀伤的地方,感觉到沁凉的舒适。 “不是这样,要打圈。”端木在空中虚拟地画着。 夏夏一边照做,一边想起了什么,前些天端木挨了她一巴掌,他是不是就这样为自己消肿? 涂上药膏之后,夏夏果然觉得疼痛减轻了许多,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恨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遇到林云舟这样的混蛋,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你想和我谈什么?”夏夏终于提起了正事,“不会只是指导我怎么涂药吧?” “你是个急性子。”端木用湿巾擦拭着夏夏用过的药瓶,放回远处,“我不急。” 这时,车子停下了,夏夏往外一看,竟然是个熟悉的地方——铭庭度假酒店。 “我给你安排了房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还有点公事要谈,晚些会过来找你。”端木淡淡地交代,随即程空就拉开了车门,夏夏被一个笑容可掬的女侍者带进了酒店。 涂药之后,夏夏的脚步轻快多了,至少不用一瘸一拐,女侍者径直将夏夏送进了位于9楼的一处套房,道了句:“夏小姐,晚饭等下会为您送到,有什么需要,请拨打543分机,我是小楠。”说罢,这低调的女侍者就告了辞,将夏夏留在了这间低调奢华的套房里。 夏夏坐在床边,越想越不对劲,端木的那句话,实在暧昧,“给你安排了房间”、“晚些会过来找你”——这些话夏夏在前世也听到过,都是些导演、编剧想要潜-规则她的时候说的,当时夏夏都拒绝了,可现在,她竟然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进入了端木安排的房间,他究竟想干什么? 想到这里,夏夏冒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她重生一次,又要遭遇相同的困境?唯一的区别在于,端木比明震霆年轻英俊?扪心自问,夏夏并不讨厌端木,甚至对他有些好感,但对于她来说,端木还是个谜一样的男人,她一点也不了解他,不可能就这样委身于他。 夏夏将房门反锁,还上了保险,然后进入浴室,将受伤的膝盖和小腿包上了保鲜膜,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的倦意。吹干头发之后,她靠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待到门铃响起,夏夏惊醒过来,发现暮色已经降临,她竟然踏踏实实地睡了两个小时。夏夏紧张兮兮地来到门口,透过门镜,看到女侍者小楠推着一辆大大的餐车,站在门外。 开门后,小楠将餐车变成了一张可移动的小桌,把一样样精巧的饭食摆放妥当——凉拌西兰花、鸡胸rou、凯撒色拉、豌豆泥、小米粥——这完全是传说中的减肥餐!夏夏平日里在食堂已经吃得够清淡了,没想到这五星级酒店给出的菜谱更健康。 “总裁交代,为夏小姐准备了这个。”小楠打开minibar,夏夏顿时眼前一亮,里面有各种夏夏熟悉的洋酒,也就是说,她可以随意调出自己喜欢的美酒。 “夏小姐请慢用。”恭敬地鞠了一躬,小楠就撤退了。 夏夏重新锁好门,吃了几勺味道清甜的豌豆泥,开始饶有兴味地调酒,当她喝了一口“苏格兰之雾”,顿时觉得通体舒泰。就算是穷途末路,也该喝着美酒上路啊!呸呸呸!她很快将这不吉利的念头赶出了脑海,她虽然知道,自己不该相信端木,但却隐隐觉得,他不会害她,这样的想法,令她觉得有些害怕,前世,她也曾这样信任过林云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