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鼎下熊熊燃烧的绿色异火,洞府里很温暖,甚至显得有些灼热。
墨竹真君的这一句话却是彻底将师徒多日来维持的温情撕得粉碎,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洞府里的温度仿佛也跟着降了下来,让人遍体生凉。
顾凉不由微微瑟缩了一下,努力想着一个被师父抛弃的徒弟应该会怎么做,顾凉心里不断催眠自己。
她怯怯的抬头望向墨竹真君,眸中含了泪,哀声说道:“师父,我真的很害怕。”
自被擒以来,顾凉一直扮演着一个柔弱重情的女弟子,深深藏起了自己的本性,从此之后是成是败、或生或死,都看这一刻了。
顾凉的演技还是有那么一点成效的,在她充满了哀怜和恳求的目光注视下,墨竹真君似乎也感觉到难以招架,他轻轻侧了头避开,说话的语气也少了几分冷硬:“我不会让你太痛苦。”
该下手还是应该下手,只是多少会顾着点,这也是仁至义尽。至少,在墨竹真君看来,这已经足够弥补他与顾凉师徒一场的情分,所以,就算顾凉说得再多再可怜,他也不会改变主意了。
顾凉听出他话里暗藏的意思,她心中冰冷,脸上却是满怀不甘和期盼地看着墨竹真君,下唇被咬得泛了白。
墨竹真君没有看她,他注视着鼎中不断冒泡的药液,冷漠无情说道:“开始吧。”
顾凉几乎是心魂俱碎,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墨竹真君。目光触到他的冷漠神情,她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坚决,仿佛心中做了一个极其慎重的决定。
她昂着头走到墨竹真君面前,在他漠然无情的眼神下,满面难堪地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颤抖着声音说道:“师父,弟子…弟子,弟子愿意自荐枕席!”
墨竹真君顿时愕然,脸上的拒绝和防备也土崩瓦解。
仿佛这简短的一句话消耗了所有的勇气,顾凉闭着眼。紧紧靠在墨竹真君身上。双手抖索着去抱他的腰,声音里带着哭泣的颤音:“师父,弟子元阴尚在,又是…又是纯灵之体。想来对师父的修为也是有些助力…”
如果她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墨竹真君多多少少对她有点男女之间的兴趣。这兴趣可以成为她用来博取怜惜和信任的手段,也是她可以逃离的关键。
金丹初期和元婴中期的差距太过遥远,顾凉虽有元婴期的强大神识。但是比起墨竹真君还是略有不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墨竹真君收取紫色天火时,以紫色天火为武器对他发起偷袭。
修为不到元婴,不能将异火炼化到神魂之中,天火亦然。墨竹真君知道她身怀天火却不能用的事情,却不知道她在深渊之中已经成功激发天火,还在深渊里练就了一手极佳的神魂战斗经验。
墨竹真君是元婴期,神魂在体内凝结为实体的元婴,但他不是化神期,面对天地万火之源的紫色天火,他只能遭到压制。
顾凉心里盘算着,脑中意识前所未有地清晰,她微微垂了眼,颤抖的睫毛掩去眸中太过冷静的情绪。
少女的身躯柔软而带着处子特有的幽香,墨竹真君还是第一次与女弟子如此亲近,他也如顾凉所想那般,的确存着不能示人的隐晦心思。
不过,这心思他自己心知肚明便足够了,即便是将死的顾凉,他也不想让她知道或者让她有这种认为。
敛去心底淡淡的戒备和窃喜,墨竹真君冷声呵斥道:“还不松手!你我名为师徒,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顾凉心底庆幸这家伙果然道貌岸然得很,她也不松手,紧紧抱着他,仰起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俏容,怯怯说道:“师父,弟子真的很害怕,很怕很怕。师父,弟子只想活下去…哪怕是做一个凡人,弟子也想活下去。”
“弟子不知道师父要的是什么,如果弟子拿不出来,师父…”顾凉难耐地闭上眼,露出一脸的豁然,“师父请来取吧!只要师父能让弟子活着,弟子…此生此世便是师父的人!”
她闭着眼,双手却颤抖着去解墨竹真君身上的衣裳。
墨竹真君按住她的手,他不惜冒着危险进来三元界,为的自然不是女弟子的元阴,而是女弟子的一颗金丹和那朵令人心神俱颤的紫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