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落入了一片虚无之中，眼前的空白幻境里，不停地闪现一个又画面。

十二枚圣果在灌顶天穹诞生……

在冠顶神的祝福下，生命开始在世界树上诞生……

神迹庇护了火山之下惶惶不安的生命……

神灵化身高山，抵挡住了汹涌澎湃的海啸……

神力沿着信仰，治愈了信徒身上的疾病……

一个又一个神灵施展神迹的画面出现，在这些画面里，神无所不能，能抵御一切灾难；神又偏爱世人，为信徒扫去所有障碍……

神创造了一切，神又庇护了一切。

神，多么值得信仰啊！

但是很快，一些其他画面开始出现。

一个小孩，弱小的小孩，他失神地坐在病房的角落里，望着白色病床上的身影发呆。

神并没有出现。

他又孤独地坐在客厅的角落里，看着一群亲戚正在争吵推让他到底该由谁赡养。

神也没有出现。

他孤僻又落寞，他将乐趣寄托在虚拟的游戏中，他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努力奋斗，却被周围的人肆意地嘲笑。

神依旧没有出现。

他又坐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透过玻璃墙壁看见外面激动的人群、耀眼的灯光。

神已经不需要出现了。

他依稀听够听见那些人在兴奋地呐喊，热情地一遍又一遍呼喊着他的名字——金神！

他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神。

有时候神不会出现，有时候神也不需要出现。

“你。”

“是否愿意放弃神信？”

“异教徒、弃神者、行尸走肉……”

“你将被世人唾弃、抵制、驱逐……”

“你。”

“是否愿意放弃神信！”

威压的声音从金城的心底里响起。

金城不由得有些热泪盈眶，他在《神迹》的宣传视频里见过这个仪式。只是他没有想到，当他真正面临这个仪式的时候，竟会被勾引起如此之多的思绪。

“我……”金城缓缓道。

“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人最强大的力量，是信念。”

“人最应该信仰的……”

“是自己。”

“我不会放弃神信……”

“因为……”

“我从来不曾有过！”

金城的话音一落，眼前的幻境突然化成了玻璃碎屑，在咔嚓咔嚓声中散落一地。

黑暗遮蔽了视野，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有一点点光明出现。

金城有些吃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张冰凉的石桌上，四肢都被铁扣锁着，难以动弹。

一股有些刺鼻的药味窜入他的鼻腔，他使劲转了转眼珠，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涂抹满了绿色的液体。

“不要紧张。”德尔南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身为一位秘法剥皮师，我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秘法仪式了。”

“你很不错，顺利地通过了。”

“恭喜你，你马上就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秘法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