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糊涂了。

“我有一个死对头，她就是老祖宗，我生存的目的是要杀了她，可是她道术比我高，而且她已经修炼得不人不鬼，我无法杀得了她。而为了修炼邪术，她需要得到你的血。至于为什么她要得到你的血，我并不知道。不过，既然我知道了她的目标是你，我自然需要来一个借刀杀人。不错，我利用了你。你每个月来月事的时候能够见到鬼，其实是我制作出来的，这只是我对抗老祖宗的整个计划之中的一部分。老祖宗需要你，那我就来一个顺水推舟，把你送到她前面。”

“所以，所以你才会写信给我妈妈，把那个符纸帖在我的衣领下面。其实这个目的并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利用我靠近老祖宗棺材的时候，趁着他不注意，攻击她？”

“是的。为了消灭她，我整整计划了十年。还好，我耐得住时光。”龙婆婆笑着，双手抚摸着棺材板的边缘。

“你为什么要杀她？她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么？”

“不，她和我无仇无怨，我之所以能够沉下心来花10年时间对付她，是因为我需要取代她。”

我突然觉得很累很累。龙婆婆和那个原来的老祖宗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已经没有兴趣想去了解。人性太过于复杂了，复杂到不是我现在这个年纪能够了解清楚的。

我只是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龙婆婆其实一开始并不是老祖宗，但是她为了取代老祖宗，而作出了很多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就是说，黄半仙中的虫蛊，也是龙婆婆弄出来的。

“为什么，奶奶，小福不是一直你养的么？这个阵法就是你布下来的，因为你知道小福熟知这个阵法，所以——”金正华终于站立起来，看着龙婆婆，哭着说，“其实我看到这个阵法的时候就已经奇怪了，可是我不敢去怀疑是奶奶你，也不愿意去怀疑。可是，奶奶，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好不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

“我说了，没有原因。”龙婆婆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我不愿意相信，奶奶，你自小就教我要和善，善良，要怀揣一颗怜悯之心。这些都不是你教我的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在我面前告诉我，原来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为什么啊——村子的人发疯是不是你干的，那些树蛙的汁液，是你弄的，还有鸭伯的人蛊，副校长被杀，是不是都是你干的？为什么，为什么，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奶奶，我的奶奶才不会做出这些事情，不可能的——”金正华叫得撕心裂肺，他的嘴唇已经被他咬得流出了鲜血。

“如果我说是，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想立刻杀了我？”龙婆婆冷笑着，“我做的这些事情，不需要向你解释清楚。要杀死他们，太轻而易举了。”

“你比黄半仙他们还坏，你比那些坏蛋还要坏！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他们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到底为什么——”

“你给我听好了，这个事件上，许多事情，不是你能够选择的。”龙婆婆不肯再去看金正华，“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带着小丽离开村子，另外一个是留下来，和这个村子一起消失。”

我全身一震，我惊恐地说：“龙婆婆，你到底要干什么？村子消失？”

龙婆婆站在棺材的边缘上，高高在上地凝视着我，就像是威严的神一般在俯视着大地，她说：

“因为我生存下来的唯一意义，就是要消灭这一带的三条村子。所有人，所有物，要全部埋葬。”

我知道龙婆婆不会说谎，她说的是事实。她和我们村子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么？为什么要消灭掉我们三条村子，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些村子，不是她的故乡么？一个人真的可以冷血无情地将生我养我的故乡，轻轻一挥手就埋葬掉从此在地图上消失么？

“我不走，我也不让你消灭这些村子，我要阻止你！”金正华怒吼着。

“是么？我的乖孙，你告诉我，你凭什么来阻止我？”龙婆婆的苍白的脸上不断隆起很多深红色的青筋，她的眼睛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红，她看着我们，如同一个恶魔，裂开嘴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