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正没想到欢喜亲自出来。意外之余,怒火稍减了些。从马车下来,对欢喜纳头便拜,吓得欢喜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唐阁老,你这是怎么了?”欢喜扶住唐天正,一迭声地问。
唐天正老泪纵横,道:“陈公公,老夫一把年龄,须发已白,只有敦文这个不孝子……”
欢喜立即明白了,原来是为唐伦而来。唐伦激怒周恒时,他在廊下候着,并不太清楚原委。可随后皇帝怒气冲冲拂袖而出,不顾暴雨如注,跑到碧螺亭中吹冷风,可见事态很严重。
“还请阁老稍候,咱家这就进去通报,看皇上和娘娘可有宣你进宫叙话。”欢喜说得十分诚恳,让唐天正的怒火又减了些。
“如此,有劳公公了。”唐天正拱了拱手道。
目送欢喜进了宫门,他便站在马车边相候。护卫几次请他入马车歇息,他都没有理会。
崔可茵一曲抚罢,周恒击掌叫好,道:“果然是高山流水,不同凡响。茵茵琴抚得好,雨中听琴更好,今儿听琴的地儿也选得好。”
总之,他现在心情十分地好。
崔可茵微微一笑,道:“皇上喜欢便好。”
周恒煮水泡茶,把一盅热茶放在崔可茵面前,看着她慢慢喝了,道:“茵茵不想问朕为何要把唐敦文下狱么?”
崔可茵拿眼看他,似乎已经把唐伦还关在天牢,不知会受怎样的折磨,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一脸茫然,粉红色的樱唇微张,露出两颗小小的贝齿,样子十分可爱。周恒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粉嫩嫩吹弹欲破的肌肤,笑得十分温柔,道:“怎么了?”
崔可茵过了好一会儿,才似乎想起唐伦被下到天牢似的,道:“表兄触怒皇上,皇上降罪于他,原在情理之中。雷霆雨露均是君恩,臣妾又何敢说什么?只是此时正是楚王谋反,举国上下一致平叛的紧要关头,只怕姨父父子情深,难以安心筹备平叛诸事。”
唐天正不仅是首辅,还是兵部尚书,正是此次平叛的核心人物之一。他之所以没有下朝后随即回庑衙办公,便是因为周恒留他说话。说完话从崇政殿离开,又回庑衙处理一些紧急军务,得到大姜氏病倒的消息才赶回四条胡同,因此回府反而比唐伦迟了。
崔可茵娇娇弱弱的话,却是绵里藏针。周恒如何听不出来?他把崔可茵拥进怀里,哈哈大笑道:“朕的小茵茵越来越会说话了。”
不待崔可茵再说,道:“欢喜,传朕口谕,敕唐敦文回府。”
欢喜去午门见唐天正,并没有在假山下候着,墨玉听到周恒的话,又惊又喜,忙入亭中行礼,把唐天正来了的事禀了,道:“欢喜担心惊动皇上、娘娘,扰了皇上、娘娘的兴致,因此去问唐大人何事求见。”
“唐大人找欢喜,自然是为了表大爷的事。”墨玉心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