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听起来像是非常幼小的、稚嫩的孩子的声音。

可是在思考之间，那声音又逐渐的成熟，逐渐的沙哑，逐渐的低沉，逐渐的寂灭。

那是一种根本无法诠释的感觉，就彷佛，时间在这个点，永恒的流逝，以无法想象的速度。

那一瞬间，恍若过去了万年，万万年一样。

那一瞬间，姜辰甚至于感觉到了他的心的苍老。

之后，七彩的雷霆消失了，他彷佛化作了一道光，落入向了一汪无比清澈的寒潭。

寒潭，鹤影，冷月，清秋。

彷佛有一个少年，在寒潭之中练剑，然后活生生的将自己累死在了寒潭之中。

那场景，仅仅是一个片段。

随后，姜辰又彷佛看见自己，站在一处血海、孤峰之地。

那孤峰，和孤绝剑道衍化出的剑峰很相似，却又模糊不清。

姜辰似乎听到他在对着那之前死去的少年，正在说着什么。

姜辰听不清。

但他感觉这些话非常的重要，因而下意识的汇聚了他的所有意志，所有灵魂。

“嗡——”

忽然之间，场景一变，恍若进入了那模糊的时光之中，姜辰也感觉自己化作了一缕残魂，正在给那个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容貌的悲绝少年传道。

姜辰近乎于和那个身影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同步，声音沧桑而憔悴的道：“生命如尘埃，但不是为了证明人的渺小，而是为了坦露生命的虔诚与存在感。”

“能知道自己是一粒尘，那就会少去很多盲目的冲动，避免很多无谓的苦痛。它能让你清楚自己的本位，获致一颗平静的心灵。

好比是一滴水，滴水是以消融、无我的方式，完成和圆满自我的。宇宙间的一粒尘同样如此，它必联接着众尘，造就宇宙生生不息的一切事件。”

“试想，一滴水具有大海的气魄，那将会怎样？——那它的生命就被无限地放大了！若每一如尘生命的你我，皆有大海一般的心境，将自己彻底消融于无尽时空的宇宙全体里面，则每一生命都将绽放其无限的不可思议的生命意义。

汇滴涓而成江河，聚微尘而成高山，积跬步以致千里。任何一个事物、事件或现象，无论其大小，皆是由无足以道的众尘所形成。

固然仅就一粒尘而言，它似乎是可有可无的，不足以令某一整体有多大差异；但倘若有相当数量的众尘皆不参与，结果之不同就显然了。

一粒尘的有无造成的差异不是没有，只是未曾达到能被辨识的程度。离开了众尘，宇宙间的一切事件都无从发生。因此，众尘构成了一切，遍在于一切，它就是宇宙的本质。”

“紫炎虚空，是我自己的意识海，我将其封印，传给了你，对于你而言，这是一片海，一个宇宙。你自己的意识海，只是一滴水，一粒尘。

如今，在没有融入大海之中的时候，这滴水已经被蒸发，即将干涸。而巨大的冲击，也崩塌了这片海。

海可以崩塌，但海水却可以存在……”

……

“滴水穿石，海纳百川。上善而若水，太上而忘情。有情便是无情，无情又是有情，无情与有情，终究都是情道之间的一种，像是白天和黑夜的密不可分，像是阴阳的存在才可以形成混沌一样。”

“有正就有邪，有白就有黑。有生就有死。有天道，就有地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