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婷急急地道：“这是我的东西。”

木九平静地开口：“当然，他送给了你。”

袁婷双手抱胸，将钢笔藏用另一只手臂遮住，“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证据，但是你的动作和眼神帮我证明了。”

她们对视了几秒，袁婷移开了视线，哼了一声，“你真荒唐。”

木九冷冷地看着她，直接说了出来：“你觉得和一个爱上杀了自己朋友的凶手比，谁更荒唐？”

袁婷惊慌地看着木九，大叫着否定：“我没有！”

木九压低了声音，漆黑的眼睛如穿透人心一般，“你有，所以你买下了这个房子，这个你唯一一次和他接触过的地方。你即使装修了也没有改变这里，因为你要保留那时候的模样，这样你可以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当时的场景。你知道他喜欢玫瑰花，所以玻璃杯上有玫瑰花，你所有的餐具上都有玫瑰花。”

袁婷眼神慌乱了，一副被看穿的样子，“胡说八道，你在胡说八道！”

木九语速很慢，一字一字地说出：“胡说八道？听听你之前的回答，你对他的描述要远远多过于你的朋友宋晓余，因为你的视线被他牢牢吸引了，你根本不在乎你的朋友正在经历着什么，甚至，你产生了嫉妒，为了一个见面不过一小时的杀人魔，你嫉妒了你的朋友。”

她发疯一般摇晃着头，她想要极力否认，“不！不！”

“他解开了她的衣服，她当时穿着她新买的连衣裙，他在她的身体上看了很久。”木九面无表情地重复了她之前说得一句话，她视线向下，看了眼袁婷外套里的衣服，眼神里带着一种嘲讽，“她穿着她新买的衣服，而你只是穿着普通的家居服，这让你嫉妒了，你在想为什么宋晓余要打扮得这么漂亮，为什么吸引到他的会是她，而不是你自己。他在她的身体上看了很久，却没有看你，这让你更加嫉妒了，他的眼神温柔而痴情，但是看着的不是你，只有她，只属于她。”

袁婷急红了眼睛，她的手死死抓着沙发，眼神愤怒，“别说了，别再说了！”

木九平静地看着对面情绪激动面临奔溃的袁婷，决定再刺激她一下，“你说他对你笑了三次，这是你在十年前做笔录时没有提到的事情，因为他根本就没对你笑过，你坐在这个房子里一次又一次地回顾当时的场景，回顾着他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然后加上了你的幻觉，十年，足够让你自己相信你的幻觉。”

“不，不是！”这大大地刺激到了她的神经，她瞪圆了眼睛，像是一个疯子一般，表情从愤怒变为了痴笑，“他真的对我笑了！是对我！他还……”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她赶紧闭上了嘴。

“他还什么？”但是木九却捕捉到了，“他看到了你的眼神，他知道你在想什么，后来他解开了你身上的绳子，他还喂了你。”她顿了一下，一字一字地说出口：“吃下了宋晓余的内脏。”

最后一句话让袁婷瘫软在沙发上，她看着对面那个看上去娇小却可怕的女人，有些虚弱地笑了，“你，为什么都知道？”

“我最开始就说过，你暴露得太彻底了。”木九眨了眨眼，又想到了一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你也撒谎了，你看到了他的长相，因为他笃定了你不会向pc告发他。”

袁婷已经无话可说，她只是低着头，痴痴地看着手中的钢笔。

“这十年来，你忘不了他，一直在等着他出现，书架上都是心理学的书，你的房间里应该放着你收集到的所有关于他的资料，你想了解他，等到再次见到他时，你甘愿成为他的‘食物’。”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我没有！”袁婷歪着头冷笑起来，“呵呵，你是不会懂的，只有看到过才会明白，他对待她很用心，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我是唯一一个，在他旁边看着他完成这一切的人，我是唯一的，唯一的……”她的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十年来她就像这样催眠着自己。

木九冷冷地看着这个可恨到悲哀的女人，她起身前对袁婷说了最后一句话：“十二年前，宋晓余救过你一命吧。”

那句话传入她的耳朵里，女人的笑有一瞬间的停滞，她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不知是为了她，还是他，或是她自己。

木九再也不看袁婷一眼，走到门口开了门，秦渊正站在门外，听到声音，回头看向她。

木九走到他旁边，似乎有点累，她头一歪，靠在了秦渊身上，毫无语调的声音在他的下方响起：“她的房间里应该有玫瑰食人魔的画像。”

秦渊先是一愣，而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厉害。”

木九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接受着夸奖，然后去翻他的口袋。

秦渊疑惑地问：“找什么？”

“吃的。”木九翻了翻，发现没有。

秦渊不由笑了，“你真饿了？”他自然以为不过是木九的借口，所以一直站在门口，主要还是不放心她。

木九鼓了鼓脸，“嗯，饿了。”